趙哥說:「家屬不認責任劃分,一口咬死是咱們設計有問題,華美那邊也不消停,把鍋甩給咱們,機構鑑定查出終稿設計確實不合理,塌掉的是個主宴廳的承重梁。」
許熠拿過楊蕊手中的平板,上面終稿主宴廳部分,明確標註承重梁禁不能違拆,不能加建。
「施工動承重梁幹什麼?上面不是說了不能動嗎?」
趙哥一聽氣的罵了句:「華美一幫不帶腦子的傻缺!非要在承重樑上挖拱門!施工隊是圖便宜找的,只會看圖建,華美一加錢還不是讓幹啥幹啥!」
終稿共簽部長:「說這些有什麼用?標註漏標沒概括全,華美拿住這個把柄,反過來要告我們,家屬被華美一攛掇天天在這鬧,華美拿錢堵家屬的嘴,賠的錢還想從咱們頭上找!」
許熠看完合同,標註就少說倆字『全部』承重梁,少叮囑一句,下場就找上門了,他盯了這麼多合作方,華美是頭一個不長腦子的。
「我們的設計沒問題,就算承擔次要責任也是勞動部門監管下來處罰,這麼說機構敲定我們承擔分責了?」
「承擔個屁!本來就是華美全責,打官司也是華美敗訴!」
趙哥氣的牙痒痒,部長不咸不淡說:「華美和家屬都要告咱們,次責判定一出,孰輕孰重,一併案最後都能送咱們一個全責。」
許熠剛要起身就被趙哥一嗓子吼回去了:「你幹什麼去?誰也別動都給我老實在這等律師!」
許熠屬實想不通,這種糊塗家屬到底要的是錢,還是公道。
「操!攤上這事純倒霉!」趙哥把話頭對準許熠。
「讓你別來這下可好,來了就走不了了,主宴廳負責人是你,打官司你也跑不了。」
許熠捏著眉心,點了點頭:「晚點找人和家屬談談吧。」
楊蕊看著樓下聚堆的媒體,大門都快讓人家拆了,橫幅掛了一整排,滿地紅漆噴著難聽的話。
許熠面色冷峻精神狀態很差,隔壁部長側目看看,滿會議室人加一起都沒許熠憔悴,年輕人抗壓能力還是不行。
許熠聽見窗外人聲,起身透過窗往下看去,扭頭說:「保安攔不住,華美帶人來了。」
「什麼?!」
趙哥和部長們全湊在窗戶前,門外華美負責人和律師被媒體堵在門口,沒說兩句場面瞬間失控,趙哥手機緊接著就響了。
保安隊長:「趙總,律師從後門上去了,華美負責人在這瞎說!湊熱鬧的一聽瞬間把火全堆咱們這了!」
「狗娘養的!把人都給我攔住了,華美那幾個給我揪上來!」
掛了電話,趙哥緊接著給公關部打了過去,沒過多久會議室門打開,華美負責人和雙方律師到場,楊蕊瞬間從許熠身後拽了拽他衣角。
小聲道:「熠哥壞了,你快看樓下又來車了,哎?不對啊,樓下鬧事的被控制...住了?!」
許熠循聲朝樓下望去,車門打開男人身穿定製,氣質肅冷,半張臉被黑傘遮住,烈陽把他身影拉長,斜影透著涼意,人群全被攔在他身後。
伸縮門緩緩合上,橫隔里外。
門裡,周祁半身掩在傘下,穩步經過空地,身旁人始終慢他半步,門外是被壓制的暴躁罵聲和群情憤慨。
整個全景闖進許熠眼底,同一場景,不同圖層,門外有多躁動,門裡就有多沉寂。
第7章
電梯門打開,周祁一眼看見站在電梯口的許熠,顯然他在等自己。
他微抬下顎,剛要開口手臂就被攥死,力道不小,順著勁被拽出電梯,助理「哎」了一聲,下一秒就被周祁瞪了回去。
許熠一言不發,步步沉重,他慢步跟著,視線落在手臂上。
許熠的手很好看,白淨修長指骨勻稱,這樣一雙手握住他時,就能勾起心裡那點邪念。
辦公室門被推開,手上柔軟觸感被收走,周祁坐到許熠辦公椅上,視線始終不捨得從他身上移開。
許熠雙手撐在桌上,聲音冷沉:「你來幹什麼?」
「來給你送車。」周祁轉著車鑰匙,沒轉兩下就被許熠拿走。
「東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周祁仰視著許熠那張病態的臉,滑動椅子往前帶了一下,盯著他唇角笑道:「這麼不待見我?」
許熠拉開距離,知道周祁來了就不能輕易的走,索性直言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周祁盯著他薄情的嘴,懶散靠回椅子裡,雖然對早上許熠一聲不吭就走這件事不爽,但好歹許熠肯和他說話了,沒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