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
第186章 想不想去九皇子府看一看?(兩更合一求月票)
如墜冰窖的陰冷感覺再一次涌了上來,纏繞住四肢,手指發麻。
安國公夫人狠狠盯著阿薇,眼神淬毒。
阿薇沒有拿刀,但她唇齒間吐露的就是最誅心的話。
「從頭到尾,您怪章夫人受了挑撥,親者痛、仇者快。」
「您還怪章大人,覺得他受了我母親的蠱惑,出賣了你們。」
「可您看,您也是半斤八兩,口口聲聲最愛女兒,實則沒有任何信任,連問一句都做不到。」
「您真是……我本來是隨手一試,這事太容易破解了,我壓根就沒有指望什麼,但結果,嘖,真讓我嘆為觀止。」
「難怪國公爺很多事都瞞著您,寧可和章大人商量也不給您透個口風。」
「事已至此,我勸您別掙扎了。」
「您以為鎮撫司得恭恭敬敬送你們出去,您根本沒有想過,國公爺瞞著您的那些事,足夠讓安國公府砍頭了。」
「不信您可以再等等,等章大人、章世子他們有誰挨不住先說了答案,您和鎮撫司的這筆買賣也就不用做了。」
聽到這兒,安國公夫人再也扛不住了,眼皮一翻,身子往後倒去。
章瑛下意識扶她,兩人一塊摔坐在地上。
她只顧著抓緊母親,沒有捏緊玉佩,失手跌落。
「阿淼的玉!」章瑛驚呼道。
幸好,那玉佩先落在她跌坐的腿上,才又滾落到地上,並未碎得四分五裂。
章瑛趕忙探身撿回來,捧在手中來回觀察。
沒有碎。
沒事的。
都說玉擋災,玉佩沒有碎開,阿淼應當……
章瑛急急和安國公夫人道:「母親,母親您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吧,我們都逃不掉的,只有阿淼、只有阿淼……」
安國公夫人本就身體發虛,叫章瑛來回一晃,更是天旋地轉,整間屋子在她腦海里仿佛屋頂地磚顛倒了個徹底。
沈臨毓看在眼中,輕聲和阿薇道:「以我的經驗,她一時半會兒什麼都答不上來。」
這事上,自然是鎮撫司的更有經驗。
阿薇便道:「那眼下得讓她緩緩?」
「去牢里緩吧,」沈臨毓道,「之後就是她們母女之間的拉鋸了。」
元敬和元慎招呼了人手,把軟在地上的安國公夫人架回去。
阿薇叫住了章瑛,道:「章夫人,識時務者為俊傑,您應當知道該如何勸令堂。」
章瑛瞪著眼睛看她。
想到那日相國寺的算計,章瑛道:「你一次次拿我當刀,你……」
阿薇沖她搖了搖頭:「我母親昨日就和夫人說過了,家破人亡,不是夫人的報應,是令尊、是安國公府的報應。
安國公誣陷金太師,以致太子再無澄清的可能,巫蠱案下,京城血流成河。
夫人當年也不是稚子幼童了,那個深秋京中是何等模樣,夫人應當還記得。
夫人昨日想為父母報仇,一樣的,今時今日,也會有人想為巫蠱案中滿門抄斬的人報仇。
不是刀落在自己脖子上時,才叫刀。」
章瑛當然記得。
阿淼是暮秋出生的。
巫蠱案的那一年,阿淼周歲。
那時,再下一輩的孩子還未出生,阿淼作為老來子的頭一個孩子,是闔府上下年紀最小的。
章瑛從幾個月前就興致勃勃期盼著辦個風光的周歲宴,猜想著兒子會抓周時會抓個什麼。
她翹首期盼了好久,最後卻無疾而終。
屋裡是娘家婆家,各個都勸她「算了」。
滿城風雨中,低調行事,誰家還熱鬧操辦?
請人觀禮?那時候請誰觀禮?
章瑛自己委屈、又替兒子委屈,但也只能如此了。
有這一樁事在,章瑛如何會不記得那個秋天,不記得倒下了多少簪纓勛貴?
可要說那場悲劇的背後是他們安國公府……
「我不信,」章瑛顫著聲,道,「什麼叫陷害?你們怎麼能說是陷害?聖上定的罪,廢太子就是有罪的!」
阿薇走到她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沒得選。」
章瑛一愣。
「有罪無罪,輪不到你爭辯,」阿薇指了指她攥著的玉佩,「你只要知道,岑淼在鎮撫司手中,這就夠了。」
章瑛呼吸凝滯。
確實夠了。
阿淼就是她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