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和章振禮是當年巫蠱案中拖金太師下水的真兇,而藏在後頭的巫蠱案的始作俑者,也該察覺到鎮撫司的真正目的了。
沈臨毓對其中人的身份有幾個猜測,眼下便是等個驗證。
他想,那邊也差不多要冒頭了。
等蛇出洞後,內里一團亂的安國公府,已然是解不開線團了。
第175章 你不要得寸進尺!(兩更合一求月票)
夜深人靜。
華美府邸深處,有屋子燈火通明。
落地的窗板都卸了去,只掛了垂簾,或散或卷。
簾下擺了几子蒲團,有酒有菜,一人姿態自在地坐在蒲團上,抿著酒看院子。
無星無月,燈籠光聚出來的明亮,在他口中得了一句評價。
「不好看。」
那人放下酒盞,回頭與垂手聽吩咐的侍從道:「你說,怎麼有人喜歡看這種景?」
侍從答道:「各花入各眼。」
「這話有道理,」那人點了點頭,「那位的喜好,讓人匪夷所思,別人附庸風雅選擇琴棋書畫,他倒好……說到書畫,書道會撤了嗎?」
侍從答道:「後日撤。」
「竟然想出了書道會這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點子,臨毓可真是個人材,」夾了一口下酒菜,那人慢慢咀嚼,道,「我們差點都被他騙了。」
借皇太后冥壽的由頭,聲勢浩大,熱熱鬧鬧地辦書道會。
牽頭的又是承平長公主,經永慶帝點頭,幾個衙門聯手來辦。
章程上乾乾淨淨,以至於最初時候,他們這些「局外人」還真沒有看到沈臨毓的真實意圖。
也不止他們被瞞了,永慶帝至今還被瞞在鼓裡。
可為什麼「局內人」的安國公和章振禮會參與其中?
這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或者說,正因為章振禮參與進來了,反倒成了一個障眼法,讓他們看錯了沈臨毓的局。
直到最近安國公府後院起火、燒得滾燙,前院思過的思過、停職的停職,鎮撫司又積極地尋大理寺的事,他們這頭才「後知後覺」。
「當年我就猜,扳倒金太師的那一局應當就是安國公的手筆。」
「如今看來,還真叫我猜對了。」
「安國公可真有意思,明明和他不相干,他既不是太子黨、也沒有和我們任何人走得近,偏偏在那個當口上突然咬向金伯瀚。」
侍從與他添了酒,道:「國公爺對聖上一直忠心耿耿。」
「那倒是,」那人嗤地笑了聲,「我們都沾了他的光,若不是他來那麼一手,指不定還真可能會被金伯瀚力挽狂瀾。」
「可惜,十年一輪轉,竟然還留了個最大的太子黨,還被他掌了鎮撫司!」
「臨毓真是一條好狗,就那麼點施捨,他能死心塌地到這份上!」
「李嶸養他真不虧!」
一口飲光了酒,那人憤憤道:「讓人告訴安國公,臨毓不會放過他,事到如今,他手裡還捏著什麼都該拿出來了!
忠心?
他再不表達表達對我們的忠心,他指不定就要被自己忠心耿耿的聖上給砍了!」
侍從忙應下來。
接連幾日,章振禮都被叫去了鎮撫司。
大理寺卿在政敵的攻擊中焦頭爛額,章振禮早前還能在府中等著鎮撫司、都察院來人問事,現在只有自己「送上門去」的份了。
都察院沒法和鎮撫司搶人,乾脆厚著臉一道來坐著。
章振禮很清楚,他和大理寺卿是互相牽連。
一開始是沈臨毓明面調查蜀地幾年前的三連打,實則圖謀巫蠱案,明晃晃衝著他來,大理寺卿被連累了。
現在,大理寺卿被人落井下石,他章振禮也討不得好,沈臨毓借著這東風自然是有多大的火就燒多旺。
就算整不死安國公府,也絕對要讓他和安國公蛻一層皮。
進了鎮撫司地盤,再據理力爭也難免憋一肚子火氣,等章振禮回到府中,看到的是在書房中擰眉沉思的安國公。
內外一起亂,安國公這半個月消瘦許多。
「您在想什麼?」章振禮問。
安國公哼了聲:「有膽大的,想要我表一表忠心。」
章振禮挑眉:「是哪一位?」
「不知道,」安國公道,「還藏著呢。」
章振禮猜測:「也可能是郡王爺的手段。」
「他倒是會打主意!」安國公說完,又道,「也有可能是哪位始作俑者,鬼鬼祟祟的東西,連露真身的勇氣都沒有,這等見不得光的小人還敢問我要忠心!
想從聖上手中承繼皇位,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