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辭聽著他控制住自己聲音里的抖,意識到於周坦誠的同時,也是把傷口再撕開一次。
「我感覺不到愛了,我不想和你變成那樣,所以和你說了離婚,」於周低下頭,眼圈紅了,「但我什麼也沒和你說。」
傅懷辭也沒有說錯,於周想,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無緣無故地不要他了。
窗外的雨點小了些,但依舊在下,天色同樣陰沉沉,於周卻沒有氣餒,他知道傅懷辭沒辦法這麼快原諒他,但是他要說清楚的。
「沒有不愛,」於周停了幾秒,話語混雜在雨聲里,「是不小心被我藏起來,又找不到了。」
傅懷辭落在窗外的視線收了收。
於周的身體微微前傾,從后座探出個腦袋,眼底微紅,含淚的眼睛亮亮地湊到傅懷辭面前,鄭重道:「但是現在都被我找回來了,我會把它全部都還給你。」
傅懷辭的視線從眼睛落到他的鼻尖上,看著它皺了一下,聽見於周和自己說:「你可以慢慢檢查。」
於周想,這一次他可以給傅懷辭好多時間,會很有耐心地等待,儘管沒有草莓蛋糕也沒關係。
又過了很久,車窗玻璃因為兩人呼出的氣息起了霧,於周看著一直沉默的傅懷辭,大膽地提出了一個要求:「傅懷辭,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吃晚飯嗎?」
黑色賓利在坡底的小賣鋪門口停下,於周下車時踩到未乾的淺淺水窪,沾濕了鞋底,雨點飄灑著落到他的臉上,他剛想回頭和傅懷辭說話,傅懷辭就把窗戶合上,車尾揚長而去,於周共進晚餐的提議遭到殘酷拒絕。
於周抬手把傘撐開,站在傘底靜靜地望著遠去的傅懷辭,他坦白的心事仿佛並沒有給傅懷辭留下什麼,但沒關係,只要傅懷辭知道自己還愛他,這樣就可以,至於傅懷辭還會不會要他,打不打算再一次接受他的愛,於周低下頭看著濕漉漉的地板,在心裡想,還要他的話是最好的。
於周回到家,傘把丟到玄關的位置,整個人突然趴在沙發上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於周摸著自己空蕩蕩的口袋,在心裡感到滿意,並認為把手機故意落在傅懷辭車上的自己,很聰明。
第二天,於周一整天都在等待傅懷辭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這部手機,但他從早上等到晚上,無聊到把家裡的魔方全部打亂再重新拼了一遍,都沒能等到來找他的人。
出差第二天,葉榭雨還是沒辦法適應這座城市十月份就凍得人直哆嗦的天氣,她出門前穿上昨天去商場買的羽絨服,提前去酒店大廳等著,十分鐘後,她看到傅懷辭的大衣里難得也穿上了高領毛衣,身高腿長地朝她走來時,比一旁的十八線小藝人言岩更像當紅明星。
酒店是言岩幫定的,為了方便溝通,他這幾天也一起住在了他們隔壁。
這次案子簡單來說,是與公司簽約以來基本沒有什麼商業活動的言岩,想和經紀公司無責解約,麻煩的部分在於,公司也不是不按照合同約定發工資,只是延遲,不是一次商業安排都沒有,只是偶爾丟一些小角色的試鏡給他,所以很難認定是根本違約,目前雙方正處於調解階段。
遠遠看到葉榭雨裹成這樣,言岩笑起來露出單邊酒窩,側過頭問傅懷辭:「傅律,這地方真有這麼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