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辭沒有應他的意思,於周怕他沒聽見,靠近他一點,看著他的眼睛用有一點難過的語氣,又喊了一句:「傅懷辭…」
再次被忽略後,於周確定,傅懷辭是故意裝作聽不見的。
電梯在這時到達地下一層,傅懷辭側身躲開他,出電梯沒兩步,袖子被人從後面輕輕扯住。
傅懷辭停下腳步,回頭視線落在他的手腕上,情緒沒什麼起伏地說:「能鬆手嗎?」
於周不會強迫人,所以鬆開他的袖子,態度很好地說可以,並且在心裡希望傅懷辭對自己的語氣可以緩和一點。
「我想和你說幾句話。」於周朝前走了兩步。
傅懷辭像是頓了一下,疑惑地問他:「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
於周抬頭看傅懷辭時,眼皮輕輕顫了一下,他不喜歡傅懷辭這樣說話,但知道自己沒法再對傅懷辭提什麼喜不喜歡的要求,沒人會在意他。
在於周短暫的沉默中,傅懷辭收回視線轉身,仿佛並不打算給於周回答的機會。
沒能及時整理好語言的於周,只能看著傅懷辭逐漸消失在眼前,腦海中莫名閃過自己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於周才肯承認,傅懷辭不再想和他來往,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傅懷辭說過不會一直給他機會,於周記得很清楚,也明白,以前的傅懷辭對他縱容的前提是愛,如果前提沒有了,自己就會像無數人在他心裡的地位一樣,不再有任何特別。
於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上,還有麵糊濺到的小白點,那可是他今天做的最好的一個煎餅果子。
鄭少茁把今天最後一份冰飲賣出,坐在小板凳上休息了會兒,遠遠看到於周回來的身影,想打個招呼,但對方低著頭,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明明剛才和葉榭雨走人時還挺有勁的。
等人回到攤位,鄭少茁看著於周沉默地回到他的崗位,給人攤了一個糊掉的煎餅,給兩個要辣的顧客錯擠了番茄醬,於是本想用忙碌麻痹自己的於周,被鄭少茁趕到了一旁,命令他老實待著。
於周拿出手機,點開消息列表,一個月之前,他把傅懷辭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上周把他重回置頂,於周現在打算邁出一大步,給傅懷辭發送一條消息。
這幾個月里,孟醫生就夏可嵐這件事出發,幾乎每次都會對於周進行心理干預,幫著他重新構建面對負面情緒時的思維方式,所以於周要找回自己刻意忽略,又依舊在乎的東西並不難。
於周也一直做的很好,只是認知逐漸轉變過來後,孟醫生和他提過建議,克服害怕最好的辦法就是迎難而上,害怕傅懷辭因為自己傷心,那就去安撫他,發現自己其實還是可以很好地愛傅懷辭的話,就去靠近他。
可於周忽略了,傅懷辭也是會不愛自己的,他難過地想,這個困難的等級太高了。
不過還好,面對困難,於周向來不怕,八歲第一次接觸魔方時,他就願意花一個晚上的睡眠時間把這個小東西復原,後來只要是到他手裡的魔方,儘管再難,他花上一天,一周,甚至更長的時間他也從不會有放棄的念頭,所以最後總能復原。
所以,於周低著頭安慰自己,就算他和傅懷辭之間變得再破破爛爛,只要他不再放棄,也一定可以把他們破碎的每一面都拼好的。
至少傅懷辭的頭像沒有換呢,於周給自己打氣,他點開傅懷辭的資料,卻在延遲過後突然跳出了新的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