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紗布上的血跡在擴大,於周的掌心也感受到了濕潤,他看著自己指縫處蹭到的血漬,想把手腕往回收,可傅懷辭攥得很緊,甚至加大力道。
於周蜷縮著手指,想要傅懷辭:「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傅懷辭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笑著說,「你又不會再關心我疼不疼,不是嗎?」
「可是傅懷辭,」於周掙扎的力道小了,低著頭輕聲道:「我的手在疼。」
「被逼著離婚的不是你,突然被拋棄的也不是你,」傅懷辭把他的手腕勒出了紅痕,咬著牙道,「是你不要我了,你有什麼資格疼?」
於周似乎安靜地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和傅懷辭說:「你知道我不要你,那就不要再靠近我了。」
話音剛落,傅懷辭手上卸了力。
於周收回手,低著頭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血漬,過了一會兒耳邊果然傳來遠去的腳步聲,等他敢抬頭時,傅懷辭已經消失在眼前。
於周用力地擦著手,疼得眼底漫上了霧氣,他揉了一下鼻子,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哭,只好睜著眼努力把淚壓回去。
*
在得到情報的一周內,於周和夏林崇坐下商量了幾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是匿名舉報,散布消息,讓投資人主動撤資,但要市場相信不是空穴來風,需要準備的東西就多,於周趁吳錦瑞住院期間,整理出了一份雲時生產部產量虛構的報告,多達二十幾頁,但一個月過去這個方案最終被否決,原因是這個風險最小,但也最容易白忙一場,甚至還有暴露於周的風險。
「散布消息也沒用,」夏林崇翻了翻這份報告,最後放回桌上,「市面上這種消息太多,像雲時這種體量的公司,有可能你一散布消息就會被媒體和其他投資人壓下,而那些人里很大概率都持有雲時的股票,沒人會願意看到自己虧損。」
「要是有財報的關鍵性證據就好了。」天氣冷了一些,於周已經穿上了長袖,前兩天降溫,流了兩天鼻涕的於周聲音都帶上了鼻音。
「也不一定,」夏林崇給他沖了杯感冒藥,放到他手邊,「或者讓投資鏈斷掉。」
於周假裝看不見那杯藥,問他:「找投資人嗎?」
夏林崇沒說話。
於周疑惑地看著他。
夏林崇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於周只好捧起來喝光。
「這還差不多,」夏林崇心情好了很多,和他說,「不找投資人。」
於周皺著眉把杯子推到角落。
「這麼苦啊?」夏林崇笑著說。
「我的舌頭已經苦得消失了。」於周形容自己,他已經很久沒喝過這麼苦的感冒藥了,以前都是傅懷辭給他準備的,總是甜甜的草莓味,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