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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酒時掉下去,它的身體中部冒出了無數跟小觸鬚,吸住了酒時的身體。

小觸鬚吸附力很強,不太安分地在就酒時背後蠕動。

「啊哈哈啊哈哈哈。」

一波酥麻,一波空虛,來回交替中滋生的癢意差點把酒時弄瘋。

她的生理淚水撲簌撲簌地掉,根本不想笑,卻痛苦地發現根本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忍到了上岸,異種從她身下散開,酒時躺在加厚加軟的地上,看著它從一體分裂成數不清的個體。

她被包圍了,層層疊疊的黑液圍在她身邊,圈地畫牢,阻止她出逃。

狼入虎口,酒時作為砧板的的魚肉,不慌不忙地盤起腿而坐。

在絕對的死局面前,掙扎是沒有意義的。

不如好好看看這些異種準備整出什麼花樣來。

十幾隻異種爬到空地上,你吞我,我吃你,拼拼湊湊出兩個字兒:

『幫忙』

酒時意外挑眉,居然可以不死?

「幫什麼忙?」

異種聽不懂人話,在地上爬來爬去,又一次組成:

『幫忙』

酒時:「幫什麼忙?」

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幫忙』

「幫什麼忙?」

……

後來,酒時才明白這只會寫字的異種聽不懂人話,因為它連耳朵都沒有。

她手舞足蹈了半晌,也不知道要如何叫它們看得懂自己的筆畫。

地上的黑液東一塊,西一塊,酒時撿起它們,揉扁搓圓,一塊一塊地拼湊出她想表達的意思:

『幫什麼忙』

酒時的回應讓它興奮壞了,噼里啪啦地分裂出更多的身體,在地上畫出更多的文字:

『讓大窟窿別吃我』

大窟窿?

是指這個裂縫?

嘻嘻嘻。

酒時思考了太久,異種急得纏上她的小腿,不許她過分沉默。

較之以前的致命入侵,有求於她的異種乖巧了不少,看到酒時不舒服地皺眉,它灰溜溜地滑了回去。

酒時拼出一句:『它為什麼要吃你們?』

『它餓』

他們通過文字交流,過程很慢,信息量卻很大。

異種生存的地底還有更龐大的生命體,它以能量石為生,隨著能量石的減少,生命體不得不在地下穿梭,尋找可食用的能量石,隨著它的不斷移動,板塊交接處受到巨大衝擊,地殼隨之發生劇烈變化,形成無數斷裂帶。

為了不被吞噬殆盡,異種不得不順著裂谷和排泄物爬上陸地,逃離死亡之口。

然後,人類就發現了異於常態的生命,並將它們視為死亡威脅。

聽上去是慘了點,但不管異種是有意還是無意,它們選擇求生之路不可避免地擠占了人類的生存空間,這是事實。

『為什麼找我?』她還特意捏出一個問號。

『你願意了解我。』

異種將它的記憶植入了很多人的腦海中,只有酒時在瘡痍中看懂了那些抽象的符號,其餘的人都以為那是污染物。

他們有無數次可以停戰合作的機會,卻因為無法傳達心意而錯失。

酒時從那堆軟趴趴的生物上看見了委屈、難過,還有可憐。

她沒辦法替那些死亡的人說「沒關係」,但她很難繼續站在這些傢伙們的對立面。

作為生命的個體,他們的共同目標是一致的:求生。

而這條路,不是你死我活的獨木橋,而是可以攜手並行的寬闊大路。

酒時還有些顧及:『我抓了你的同胞,這樣也沒有關係嗎?』

它真的能大度到一點兒不計較?

『沒事,我也吞了很多人類,扯平。』

神他丫的扯平,這種事情是能夠一筆勾銷的嗎?

但異種好像真的不在乎。

她坐在斷崖邊緣,盯著黝黑的深淵,在看不見的地方,一隻胃口大開的巨物蟄伏著,它閉著眼享受著陽光的能量,愜意悠哉地打了個盹,隨時準備開啟下一頓大餐。

沒有了能量石,要如何填飽這隻巨物?

酒時喚醒了精神海里呼呼大睡的樹:

『尊貴的小扶大人,你是不是很需要營養?』

**

營地指揮室。

眾人為是否要舉全力搜救酒時吵得熱火朝天。

「你都親眼看見她掉進裂縫了,我們還能怎麼救?你是覺得人掉下懸崖不會死是嗎?」

一個領隊按著桌子,大聲批判古洛依的提議。

「你又不知道懸崖有多深,憑什麼認為她一定會死!」

古洛依剛從危機中脫身,滿身的戾氣助長了她的氣勢,嚇得小領隊脖子一縮一縮。

「你……」他梗著脖子硬撐:「哪兒有為了一個人,搭,搭上全部隊員的性命的?她她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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