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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瑞安舉手,說想要去探探情況。

她雙手環抱著,低頭垂目,眼皮很長時間才眨動一下。

嗡嗡的聲音從她耳邊飄過,酒時還成浸在自己的思維當中。

柏瑞安手都舉酸了,也沒有等到她的回應。

他癟嘴,把手降到胸口的位置,疑似最後的倔強。

酒時開口了:「我去吧。」

「你去?」魏紫珊靠在船壁上的背挺了起來,「萬一你也失聯了怎麼辦?」

「那你們就回營地,將所有人轉移到核心大陸,污染區也別治理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要是不甘心,那就好好研究一下地外星球,造個宇宙飛船跑路。」

留下遺言,酒時從後艙的隱藏櫃裡取出降落傘包,背在自己身上。

她的語氣,她的行為都在告訴他們,她沒有在開玩笑。

魏紫珊震驚過了頭,常年溫和的消失得無影無蹤:「酒時?」

對講器貼在酒時的臉側,離唇瓣僅有吃咫尺的距離。

她吐出緊張的呼吸,用清晰冷靜的聲音命令對講器里的人:

「郁聞安,把後艙的門的升起來。」

魏紫珊扒住酒時的手:「你冷靜一點,他們只是失聯了,不一定出了事兒,我們可以再等一等。」

「我很冷靜。」

酒時的傳聲器還按著,他們的對話被駕駛艙的郁聞安聽了進去。

「注意!目前已進入自動駕駛狀態。」

郁聞安從推開的艙門中走了出來,讓這場討論的中心又多了一個人。

而後艙的門依舊處於緊閉狀態。

酒時有些不滿:「我讓你開門,你怎麼出來了,駕駛艙沒有人可不行。」

「為什麼說那樣的話?」

郁聞安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擔憂,還有些不安,「污染區我們可以不探,把他們救上來我們就走,一起去核心大陸,一起離開這顆星球。」為什麼要用「你們」將她自己排除在外。

別的人不知道,但郁聞安的安定感絕對來自於酒時,若是她動搖了信念,他那些建立在酒時身上的信心也會隨之動搖。

可酒時又不是神人,她也對這個複雜的世界一知半解,再充分的信心也會因世界的不確定而變得渺茫。

可她還是願意去冒險。

她願意在一次又一次的懷疑中,重新撿起那份經常丟失的信心,重新撿起一往無前的勇氣,去讓這片未知大陸納入人類的已知視角。

「郁聞安,我總是把活著當成天大的事兒,在很多危險時刻,需要顧全大局的時刻,我總是想著獨善其身,可我從未做到過,最後總是有人會被牽連進來。」

「不應該這樣的。」酒時說一句話,都要緩好久的呼吸才能繼續說下一句,「我不能因為這個結果可能對大家都好,就讓大家按著我的想法走,理論上說,我想做的事兒受益人有且只有我,我想拯救世界也只是因為我想拯救我自己,我從沒想過拯救所有人。」

她很自私,也很怕死,所以有人願意擋在她面前替她承受風險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會鬆一口氣。

「現在,我要去拯救自己的小命。」

酒時的指關節扣響了後艙門,示意郁聞安去開門。

沒有人天生勇敢,只是他們願意搭上自己的一切,在每一次可以退縮的時候選擇往前走。

「你們應該坐享其成才對。」她笑哈哈地把嚴肅的氣氛趕走,「不要搞得只有我一個人道德低下嘛。」

只有酒時笑得出來。

沒人支持酒時,也沒有人反對酒時,就像她說的那樣,從頭到尾都是酒時想做的事情,和他們無關。

他們怎麼開口?

郁聞安又一次被她的話擊中了心臟,他完全拿她沒招兒。

作為拖她下水的元兇之一,郁聞安理想中她就該是這樣;可作為一個不純粹的愛人,他又不希望她這樣。

最終,長服款款的人來到酒時的身邊,攜著無奈的溫柔,將兩管嚮導素塞進她的手心:

「注意安全,我等你好消息。」

這個時候,郁聞安只能選擇相信她。

「會有的。」

在幾個人的注視下,酒時背著包,抖著兩條腿在艙門邊站了一會兒。

艙門升起的時候,那道害怕的身影毫不猶豫地躍進蒼茫的天地。

風吹痛了眼眶,酒時本能地眯起眼睛,流出淚眼。

但當腳下的茫然大陸越來越清晰的時候,她對這片陸地的無端猜測也迎來了終結。

簡稱,不再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所以跳入未知的領域也沒有那麼糟糕。

雲層之下,沒有異種成堆,也沒有恐怖風暴,天地一統的白,祥和得猶如夢境。

酒時從傘片中爬了出來,從飛艦上垂下來的伸縮繩從她眼前經過,一路伸入混沌的白色霧團。

看樣子繩索的另一端還沒斷開。

她試著拽了拽,繩索繃得很緊,就是不知道繩子的另一頭系的是不是古洛依。

濃厚的白霧圍繞著酒時,她走在軟彈的地面上,猶如走在一隻巨物的腸道中,濕黏,陰冷,刺入骨髓。

地面沒有留下腳印,也沒有留下異種過境的痕跡。

除了一根看不到盡頭的繩,這個世界什麼也沒有剩下。

酒時抓著繩索,一心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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