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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夥。

這要走到猴年馬月。

她哼哧哼哧,跟一頭犁地的牛一樣,蒙頭往前,終於在累到昏厥之前,她攀上了長滿白色蘆葦的岸邊。

從岸邊回望,酒時才認出了白色黏膩土地的全貌,那是一片乾涸的池塘,那些黏土是河底的淤泥。

微風拂過岸邊,沒有帶來絲毫涼爽之感,反而像是一陣溫熱且黏滯的氣流,裹挾著腐臭的味道,撫過臉頰,留下令人不適的黏膩感。

很難想像,這樣的環境是人造的。

岸上的景象讓酒時徹底收了玩鬧的心思,不得不提高警惕。

各種被污染的生物扎堆聚集,一些身形巨大、模樣怪異的魚類,有的已經死去,它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淺灘上。

死亡的氣息接踵而至,酒時從包里掏出一把不會用的脈衝槍,她翻來覆去研究了一把,最終硬著頭皮往前蘆葦盪深處走。

咕嚕。

咕嚕。

酒時知道這不是靴子踏入水坑的聲音,這裡面一定有活著的生物。

她不敢低頭,也不敢回頭,一個勁兒地抱著槍往前走,只祈禱它們千萬不要在遇到隊友前冒出來。

天不遂人願。

當她撩開一片蘆葦,前面大片的蘆葦全部被折斷,在地上形成一個大的坑形,仿佛plus版的鳥巢窩,只是裡面有泥、還有髒水。

一條一米長的怪魚躺在淺淺的泥水上,它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斑駁的病態黃色,鱗片掉了一大半,長滿了瘤狀的凸起,眼睛渾濁而突出,閃爍著詭異的光。

它正在進食,吞咽一群比它更丑,更小的魚。

見到闖入的陌生者,它昂著頭咽下最後一條小魚,用那雙渾濁的白眼睛瞪著酒時。

酒時想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它發出了不屬於一條魚的尖叫聲,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足以吸乾腦髓。

說時遲,那時快,酒時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冷靜,果斷地舉起脈衝槍,然後按下扳機。

嚯。

沒動靜。

酒時當下就慌了,瘋狂按下無用的扳機。

「這什麼破槍啊,這麼難用!」進來前也沒有人教她一下脈衝槍咋用啊!

使了半天勁,酒時決定慷慨赴死。

她丟開槍,一臉接受命運的坦然,然後,

抱頭原地蹲下。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酒時抱著腦袋,等了半天發現不對勁。

不是她在叫啊。

於是她鼓起勇氣睜開一隻眼,那條魚卻比它還害怕,尖叫著往回蠕動,一頭扎進了窩裡,剩半截魚身子在露在外面,晃啊晃。

酒時:「......」

到底誰吃誰啊?

第34章

露出一截的魚尾巴搖搖晃晃,馬上就要蔫下去。

酒時怕它把自己憋死,從裝備包里翻出手套和防護面具,拽著黏糊糊的尾巴,把蘿蔔似地將它的腦袋拔了出來。

滿身的疙瘩的丑魚害怕極了,「刺溜」一下鑽進泥水塘里,濺了她一身臭水。

酒時呼吸一窒,以為它要反抗。

可這魚極其膽小,從泥水塘里一躍而起,又要往洞裡鑽。

「哎哎哎!」這可使不得。

她提溜著它的尾巴,把它砸出來的洞踩平,又拖著魚往遠處走了點。

「啪。」

長長的魚平躺在淺水坑裡,身下墊著的是蘆葦杆,它身子雖有一米長,但扁扁的一條,坑裡的水幾乎沒過了大半的身子。

酒時把沒用的脈衝槍往水坑裡一扔,往下踩了踩,然後擦擦泥水,一屁股坐了上去。

怎麼說也是個安全的地方,先歇歇腳,順便給自己製作點防身的工具。

她從裝備包里翻出多功能刀,找了幾根粗壯的蘆葦杆,仔細用刀片將杆子削尖,放在腳邊備著。

那條被她拽出來的魚一聲不吭地躺在她的腳邊,她中途看了幾眼,懷疑它嚇得沒氣兒了。

蘆葦杆戳了戳了魚鱗,魚一個激靈,翻身濺起一片泥。

酒時看它還活著,鬆了口氣:

「你放心,你想活,我也想活,剛才你不欺負我,我也不欺負你。」

一條死掉的小魚丟到它的嘴邊,酒時告訴它:「餓了就墊墊,別吃我。」

她觀察了一會兒,丑魚對到嘴的食物不為所動,一心只想躺著。

看來是不餓,估計也不會來吃她。

酒時放心地繼續手上的工作。

它趁酒時眼神往邊上瞥的時候,嗷嗚一口,將嘴邊的小魚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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