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羔子武功不入流,自己來攔住薛衣人,一點紅宰他跟宰小雞仔沒區別,赤手空拳都不費勁兒,至於那圈兒手下……不足為慮。
接到命令的一點紅就像被那一巴掌劈傻了似的,捂著胸口一動不動。
薛笑人怒目一瞪,陰森森道:「我說,給我殺了他。」
「放肆!」薛衣人抖著嘴唇,「你說殺誰?」
摸爬滾打建立起薛家莊,他也不是傻的,當下明白過來薛笑人是在裝瘋。
薛笑人不理他:「給我殺了——」
「……等會兒。」應容許一臉菜色,先看看一點紅,又看向薛笑人,最後看回去,「一點紅,我記得你不是青衣樓的殺手。」
一點紅唇色發白,也不知是受了內傷,還是因為首領身份掉馬帶來的衝擊,下意識喃喃:「……不是。」
「一點紅,中原一點紅?」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對方姓名的薛衣人倏地出聲。
他臉色更難看了:「天下要價最高,出手最狠,最有信用的殺手,中原一點紅。」
一點紅沒有回答,但在這種時候,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能理所當然的去指使這樣一個殺手的人會是誰?已知他的僱主是被劍指著那位的情況下,那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一點紅手握了又松,他沒有了武器,但徒手搏殺區區一隻應容許還是很容易的,哪怕有薛衣人在從中阻攔。
他仿佛被禁錮住了,一桿天秤轟隆落在他面前,天秤一端是救過他命的應容許,另一端是培養他讓他不至於在成長起來前就餓死街頭的首領。
一點紅站起來,脊背挺得筆直,頭卻微微垂著,凌亂的髮絲擋住他的表情。
他在應容許的注視下踏出一步。
「抱歉。」
被前一秒還在保護自己的人氣機鎖定的感覺很不美好,這種不舒服不僅是神經反饋,也來自於心底。應容許扯扯嘴角,掛上慣常的笑容:「道歉就不必了,能理解,況且……」
薛笑人:「動手!」
他同樣攻上,纏住薛衣人,不需要久,只需要應容許被一點紅殺掉,或者用他那飄忽的輕功逃跑時被他截殺……
兩根手指奇異的出現在前方。
它們出現的突兀,牢牢夾住劍尖,不算上乘的長劍不堪重負地發出一聲嗡鳴。
應容許輕功全開,閃身到一點紅背後,這段時間他看過太多醫書,照貓畫虎也能點上印象中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