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讓小玉留在這裡!織田作之助的視線被無數蝙蝠遮擋,他卻沒有尋常人看不清樓梯時的謹慎,大步大步往下跨。
當初他沒有保護好收養的五個孩子,如今他不能再看著任何一個孩子在自己面前遇到危險了!
「別過來!」
小玉瞪大眼睛,下意識大喊道:「織田哥!快回去!你們都快出去!」
蝙蝠遮擋的目光所及,那扇門透出若有若無的光,只是,門已經收縮到僅供一個成年人通過的地步。
時間不夠了。
——小玉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那麼,現在又要怎麼辦呢?
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留在這裡,但是如果她留在這裡,外面的世界又要怎麼辦呢?
小玉向門的那頭望了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望什麼,或許是想看到龍叔和老爹?
但是小玉沒有看見陳龍和老爹,而是與一張熟悉的面孔遙遙相望。她一隻手握著槍,一隻手握著蜥蜴干,擔憂地注視門後的黑影王國。
兩人對上視線,小玉警長微微笑了笑,小玉眨了眨眼睛。
過去和未來在這一刻相見。
十二歲的小學生小玉不知道要怎麼辦,但小玉相信,二十二歲的警長小玉知道怎麼結束這一切。
小玉沒有了顧慮,一把將蘭波推到她前面,踏上第一級樓梯,身後的怪物潮張著血盆大口向她逼近。前面的大人焦急地喊她:「小玉!快過來!走左邊!我們都站在右邊!」
「別等我了!」
小玉也沖前面大喊:
「走!走!走!大家快走!」
——這一刻,就連小玉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聲音和瘋子國王路德維希的城堡里陳龍的聲音重合。
似乎是感知到了女王的怒火,這片空間震顫起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推力猛地撞在大人們的後背上,將他們撞進出口。
怪物們被迫仰起頭,張開長滿利齒的嘴巴,無數半透明的淺白靈魂從它們口中飄飄蕩蕩而出,朝著出口的方向飄去。
那是什麼?被那些怪物吃掉的靈魂嗎?
小玉來不及細想,連忙朝樓梯上面走,但腳下的樓梯開始塌陷。
「轟隆」一聲,樓梯化為齏粉,消散在霧氣中。
大人們聞聲,回過頭,看見小玉從樓梯上墜落,一時間驚懼惶然:
「小玉!」
「不——!!!」
織田作之助極力伸手去夠小玉,手卻撈了個空。
「小玉……」
「不……」
失重的感覺總帶著一點兒幻覺,小玉感覺耳畔好像有呼呼的風聲,有誰的呼喊,但是她這回連隻言片語都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