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膝蓋沒好就好好養著,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快就去工作?我不是給你錢了嗎?」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藤間鳴不回話,他的目光放空,權當自己聽不見。
每次都是這樣,自顧自說一大堆話,其實連自己兒子到底有沒有動那筆錢、東京那個所謂的「家」到底有沒有人住都不知道。
道貌岸然的傢伙。
藤間鳴捏著杯子的把手,仔細端詳著馬克杯的花紋,似乎這個都比他爸說的話更吸引他的興趣。
見臭小子油鹽不進,藤間武緩和下了語氣:「……總而言之,你給我好好待在家裡,我後面找時間帶你認識幾位叔叔阿姨的兒子——你去哪裡?!我還沒說完!」他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指著已經開始往門口走的少年,「能不能端正你的態度?!我可是你爹!」
被吼得不耐煩地藤間鳴轉過身,他指了指自己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半個小時了,可以結束了吧?」
「你——!」
又聽到這句讓他無法反駁的話的藤間武怒氣卡在中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藤間鳴推開門大步流星地離開,仿佛這裡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在他離開後,無法掌控兒子的男人暴怒地一把將桌子上的文件通通掃翻在地。
藤間集團樓下,負責接送他的保姆車盡職地停在他面前,「回東京。」藤間鳴拉開車門坐進去,他的頭依靠在車窗漫不經心地注視著窗外迅速略過的景色。
黃昏傾斜下朦朦朧朧的霓虹燈,行人匆匆、行色匆匆,又是留不住的東西。
藤間一直都不喜歡轉瞬即逝的東西,握不住的終究不屬於他,就像那個毫無人氣的房子,徒留的永遠只有自己。
對他來說,那裡只有【冷清】、【寂寞】和【可怕】三個詞而已。
那棟別墅里有媽媽的鋼琴、媽媽的衣帽間、媽媽的海報……卻沒有媽媽這個人。
他很討厭明明不存在卻霸占他周身一切的事物。
就在他越想心情越不好時,藤間鳴看見了一道很眼熟的身影,他睜大眼睛把臉貼緊車窗,確定是心裡想的那個人後連忙喊道:「叔叔,麻煩這裡停車,稍微等我一下,我去見個朋友。」
「好的,少爺。」專屬於他的司機自然不會違背命令。
而獨自坐在海邊吹著海風的糸師凜忽然全身一哆嗦,心裡剛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背上就猛地一重,【藍色監獄】里最出名的粘人精嬌氣包用著能讓糸師凜起雞皮疙瘩的甜膩膩嗓音喊他:「這真是命運的相遇啊,凜醬~」
「藤間、鳴——」糸師凜一臉嫌惡地扒開大模特價值千萬的俊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拒絕了多少人都想要的貼貼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