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房間一片漆黑,虞笙腦袋很昏沉,摸索著充好電的手機,緩緩坐起身。
此時門被敲響,林絕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虞笙,你醒來了吧,我買了點吃的。」
他
怎麼知道我醒來了?虞笙心想。
她疑惑了一下就沒細想,翻身下床,打開門,「進來吧。」
「舅舅一切安好,還有醫院那邊有黎婉怡,叔叔阿姨照顧,你不用擔心。」林絕坐在沙發上,邊拆開包裝邊說,「你睡得好麼?」
虞笙站在原地,沉沉的目光盯著林絕,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虞笙?」林絕說。
她回神,「嗯?」
「過來吃東西。」
她坐在他身旁,接過林絕遞來的勺子,喝了口湯。半晌,虞笙問林絕,「你要不要回去?我怕耽誤你工作。」
「不用,工作也可以在這裡完成,我也交代洪銳了。」
虞笙繼續低頭吃飯。
吃過晚飯後,他們回到醫院,只有黎婉怡和譚素梅坐在那裡。虞笙走上前,問黎婉怡,「叔叔阿姨呢?」
「他們去休息了。」
不一會兒,兩位警察走向前台問護士小姐,「你好,請問病人白自秋在哪個病房?」
「在ICU病房。」
「好,謝謝。」
警察來到病房門口,瞧見有人坐在門口,想必是家屬,「請問是白自秋的家屬嗎?」
眾人抬起頭,虞笙站起身,走上前,「我是他侄女,是事情有進展了嗎?」
「是有進展,但是那個肇事者已經自殺身亡了。我們調查到,肇事者他是毒販子,知道自己犯罪了還撞傷了人,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死了,所以我們判定是交通事故。」
虞笙下意識地說:「交通事故?這怎麼可能是交通事故?」
林絕的目光看向虞笙。
倆警察對視一眼,試探問道:「難道你知道些什麼?」
虞笙張開嘴巴,想告知卻忍住了,搖搖頭,「沒什麼。」
警察讓虞笙簽個字,他們就走了。
這時護士小姐走過來,說:「可以進去看病人了,但只能進去一個人,穿好隔離衣就可以進去了。」
眾人統一讓虞笙進去看白自秋。
她穿好隔離衣,還沒走進去,她鼻子泛酸,蓄著眼淚坐在床邊。
病床上的白自秋很安靜,戴著氧氣面罩,臉都瘦了一圈,身上幾乎纏滿了繃帶,雙眼緊閉著。如果不是旁邊的心跳檢測儀還在跳動,虞笙仿佛覺得白自秋下一秒就要離開她了。
「舅舅,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孝順你呢,你不要拋下我離開。」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因為我只有你了,不要拋下我......」
這一幕似曾相識。
-
巴黎。
虞笙剛下課,就收到白自秋發來的信息,「你媽媽說想見你最後一面,回來看看吧。」她知道白興珠的身體一直不太好,自從她離開的那幾年。
她恨白興珠的教育,也恨她童年對她的控制欲,但看見消息的那一刻,虞笙心裡有點難受。
虞笙請了假回臨市,抵達機場後,白自秋來接她去醫院。
「你和你媽媽單獨聊聊吧。」白自秋說。
來到病房門前,虞笙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猶豫兩秒,還是推開了。她慢慢走進去,心跳莫名跳得很快,直到視線里出現那張熟悉的臉。
「笙兒?是笙兒來了嗎?」半躺在病床上的白興珠,迷糊地看見虞笙來了,她伸出手,抓了抓空氣。
虞笙望著她拼命想要抓住什麼的雙手,伸手握上去,坐在床邊,回應道:「是我,笙兒。」她頓了一下,「媽。」
「誒!」白興珠激動地說,濕潤的眼眶看著虞笙。
她握著白興珠的手,像在握乾枯的樹枝,粗糙、硌人。
看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年輕的白興珠除了保養臉之外,第二就是手,每天幾乎要擦三四遍的護手霜。她經常和虞笙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帶著虞笙一起保養,儘管她不是很情願。
虞笙盯了好一會兒她的雙手,視線漸漸往上,這才仔仔細細的看清白興珠的臉。
白興珠的皮膚鬆弛了些,眼周長了不少皺紋,眉眼沒有以前那般嚴厲,現在多了幾分柔和,上揚的嘴角從見到虞笙一直沒下來過。
白興珠見虞笙一直在觀察著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尷尬地笑了笑。
「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虞笙對上她的眼睛,笑一下,「沒有,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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