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裡面的畫室敞著門,屋子裡的燈光投在走廊的地板上,隱約能聽到一些動靜。
小飯桌里那些四中的學生,儘管馮山月沒有認真留意過,卻也大概記得住臉。只要能在畫室里掃一圈,她就能認出誰曾在小飯桌上出現過。
她打算悄悄地過去,飛快看一眼,找出那個人。
行動需要隱秘,身邊多帶一個王於英未免太顯眼。
這麼想著,她收回腦袋,故意用吳亮亮的話刺了王於英一句:「你就是管太多,才會高二的時候在外面挨打。」
儘管不知道王於英之前經歷過什麼,但今天相處下來,她不覺得王於英有傳聞中的那麼可怕。
之前在一中時,偶爾聽說過四中有個排球生校霸在外面打架,剛轉學來的時候,她還以為王於英和她爸一樣天生帶點暴力基因。
現在看來,蹭飯吃會付錢、受了照顧會說謝謝、身邊的真心朋友也不少……怎麼看都良心未泯,一副傻大姐模樣,不像是故意在外面惹事的類型。
就是容易生氣,什麼都寫在臉上,說幾句就急眼。
也好,趕緊走開,耳邊清淨。
馮山月說完,故意用挑釁的目光看王於英。
結果王於英聽完,竟然笑出聲來:「我管太多才挨打?」
與其說她是氣笑的,不如說覺得這話可笑。
馮山月擔心她動靜大被發現
,又有些不自在,被她這麼一笑,倒顯得她輕信吳亮亮的話很傻了。
「誰關心你為什麼挨打,別跟著我。」
她直接把腦袋轉開了,要往畫室走。
王於英用指頭勾住馮山月的校服兜帽,輕輕往後拽,阻止她離開。
「你去畫室幹什麼?別以為美術生就沒有愛混的,當心被堵著出不來,又找我救你。」
馮山月煩得回頭瞪她,用手抓著帽子往回拉:「誰要你救。」
兩人拉扯,王於英有點不高興,她不是對誰都有耐心,也不是對人耐心無上限。
沒有人喜歡乾熱臉貼冷屁股的事。
王於英鬆手:「不管就不管。」
馮山月沒防備,正使著勁,小臂順勢一甩。
一件東西隨著慣性從她袖子裡飛出,「啪嗒」落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停在遠處。
兩人一起看過去。
是馮山月剛才換衣服時放在袖子裡的,一支嶄新的美工刀。
王於英怔住了。
馮山月比她先回神,上前一把將刀抄起來塞回兜里,臉色很不好看。
她說不需要王於英救,不是賭氣,而是因為她有刀。
自始至終,她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給自己留一個遇險時防身的手段。
現在好了,這人本來就管得多,看到她帶凶/器上學,必定要把她當恐/怖/分//子嚴加看管,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和袁馳一樣用告家長出言威脅。
沒想到,王於英呆呆地看完了馮山月行雲流水一套動作,慢慢回過神,卻用閃爍的目光去看馮山月的手腕。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說又不敢開口,仿佛隨便做點什麼就要刺激到她。
她抬手想指馮山月,卻又覺得冒犯,放下以後遲疑地說:「你……」
馮山月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視線去看自己的手腕。
四中的冬季校服是收口的,她的手腕被層層衣物包裹著,看不出什麼。
但王於英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屏障,看清真相。
她顯然將馮山月隨身持刀理解成了另一個含義。
一個高中生,從壓力巨大、每年都發生跳/樓事件的一中轉學而來,剛經歷喪親之痛,又不得不尋找哥哥被偷走的「遺物」,依照早上校門口的情形看,和家長的關係也鬧得有些僵。
王於英很快想到了那柄刀會用來幹什麼,她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
霎時間,她看馮山月的眼神完全變了,最後一點不耐煩與不理解也消失,眼中滿是包容與憐憫,像在看紙人,重話說不得,抬手碰不得,什麼都好商量。=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5_b/bjZ9H.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