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會意,大聲說道:「三日前,京城的探子傳來消息,戶部侍郎侯正結黨營私,貪污賄賂,在其位不謀其職,現已褫奪公權,下獄聽候發落。」
聞言,袁銘猛的抬頭看向庸王。對方的側臉線條極為流暢,嘴角微微勾起,整張臉上都充斥著穩操勝券的表情。
他真是小看他了。
三天前他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也就是說在庸王來十方鎮之前就已經部署好了一切。而他這兩天在這裡的表現卻好像一切都只是巧合一樣。
環顧周圍人的表情,都是驚訝與暢快,絲毫沒有對坐在高位的那個人的意圖產生懷疑。
這時,庸王忽然轉頭,兩人的視線不經意間撞上。
「都記下來了嗎?還有什麼疑問?」庸王問道。
袁銘搖頭,垂首再次書寫起來。
暫不論他心中如何百轉千回,眼前這個案子已經有了明顯的定論。
罪狀書寫好整整一頁,每一條每一項都是會下獄的大罪,魏福生接過來看了一眼,默默的畫了押。
「很好,既然罪人已認罪,就帶下去吧,一切依照律法處置。」庸王說道:「魏福生是南港漁村海船和曬鹽地的總負責人,出了這樣的事,須得另尋他人接替他的位置。」
此言一出,台下南港漁村的村民全都凝神屏氣起來。
扳倒了一個魏福生,但要是再扶起來一個李福生王福生,對他們來說依然是暗無天日。
庸王說道:「南港漁村的海域和沙灘雖然都是官家的產權,但歷代生活在那裡的漁村應當受到庇蔭。本官宣布,從今日起,由每任村長兼任曬鹽地負責人,海船則由本村另一大姓族老負責,二人互相幫助,互相監督,力圖為本村村民爭取更大的利益。」
他的話音落下,滿室寂靜。
大家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山岩地和漁船雖不能說日進斗金,但其中的利潤之大依然是難以估量的,否則的話侯正也不能僅僅在三年內就高升至侍郎之位。
短暫的安靜之後,人群中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
藏在人群中的南港漁村村民都在歡欣鼓舞,他們尖叫著,擁抱著。在這一刻,此前數年所遭受的一切苦難挫折皆可釋然。
村長已然熱淚盈眶,帶著幾個村民走至堂前,對著庸王大行叩拜之禮。
庸王知道,這次他們跪的心甘情願,因此並沒有出聲阻止。
退堂後,眾人跟著庸王來到鎮衙後院。
庸王再次坐進了那間小亭子裡,一如兩天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心境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累了一天了,誰來陪本王下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