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牽著他的手往街上走:「沒事,我只是太開心了,何德何能娶到如此體貼知心的夫郎。」
季清月捂著嘴笑了笑,故作矜持的挺了挺胸:「能嫁給夫君,也是我的福氣。」
聞言,袁銘眼中划過一抹暗色。嫁給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福氣。不過沒關係,上天垂憐,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再讓季清月受半點委屈。
十方鎮很小,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從頭走到尾,袁銘已經有二十多年沒來過這裡了,看著路邊的風景和行人頗覺新鮮。
季清月看在眼裡,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的夫君才華橫溢、相貌英俊,若是出生在有錢人家,肯定早就一飛沖天。怎麼會像現在這樣,走在小小的鎮街上都覺得新奇。
「夫君有什麼想吃的想要的,跟我說,我給你買。」
袁銘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還是個家徒四壁的窮酸秀才,而季清月是縣令之子。
季清月是縣令原配所生,母親過世後父親另娶,俗話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但季家卻不是這樣。季清月的後娘對他極好,吃穿用度都是府上最好的,要什麼給什麼,從來不說一個不字。
人人都說季大人娶了個好續弦,袁銘卻一眼看破對方的段位很高。季家不缺錢,梁茹想要也不只是季家的家產。因此沒必要剋扣季清月,反而要把他養廢了,被父親厭棄之後一切還不都是她的。
上輩子袁銘就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才會對症下藥,一步一步誘哄季清月對他情根深種。
見袁銘停下了步子,季清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一個賣配飾的攤子,二話不說就拉著他過去,無比豪氣的對老闆說道:「全包了!」
老闆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下意識去看袁銘,在夫夫之間,大家默認男子才是能拍板做決定的那個。
袁銘對老闆道了歉,說了句不用,就拉著季清月離開了。
「夫君怎麼了?我帶了銀票,肯定買得起的。」季清月疑惑的問道。
「你的嫁妝怎能隨意揮霍?」
說起嫁妝,季清月就撇嘴:「說好的給我十里紅妝,很不巧,上個月我娘的兄長家裡出了事,府上的銀子都借出去了,只能先給我很小的一部分,剩下的不知何時能補給我。」
袁銘從不知道還有這層緣故。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輩子他急功近利,遇上當朝敬王南巡,途經成縣。彼時他剛考中舉人,空有名聲,為了搬家至縣裡已經掏空家當。敬王最愛珍寶,他卻無錢購置,便打上了季清月的嫁妝的主意。
他原本以為自己提了,季清月定會把錢雙手捧給他,誰知季清月百般推辭,糾纏十多日才將銀票拿給他。
現在想想,那時季清月已經與季家斷絕來往,如果嫁妝從來就不在他手中,要讓梁茹把昧下的嫁妝吐出來,不知道季清月一人承受了什麼。
袁銘鼻頭泛酸,他真是做了太多對不起清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