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更恨那個,害他們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
蕭勿從聽雪樓中帶走了不少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別苑,蕭勿不像是回自己的宅子,更像是沖入別人家的府邸,將要抄家一般。
韋厭跟了上來,在蕭勿耳邊道:「白珍珠小姐正在收拾行李。」
蕭勿冷哼一聲,徑直帶著人去了白珍珠所住的客房。
「嘭」得一聲,門板都被整個掀倒,砸入房內,揚起一陣灰塵,嚇得正在收拾行李的白珍珠當即楞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從門口進來的蕭勿。
她後退了兩步,手撐在桌邊,手指蜷縮著揪起了暗紅色桌巾。
「哥哥,你這是做什麼?」白珍珠顫著聲聞到。
「你準備跑了,還不知道我要做什麼?」蕭勿身後一行人「嘩啦啦」進了屋,將這個屋子幾乎塞得密不透風,白珍珠快要喘不過氣。
蕭勿眼神冷著,唇角卻都是笑,他沒有急著將人捆起來,而是走到桌邊,慢條斯理地坐下來:「說說為什麼要跑?」
「我沒有要跑。」白珍珠的聲音不像她的名字那樣剔透,反而沉悶地如同褪色的無光鵝卵石。
「我只是在想,哥哥的夫人既然回來了,那這邊也不需要我照顧了,我還是回雁北去吧。」
「回雁北?怎麼不回屋啟呢?」蕭勿唇角仿若也噙著一層寒霜,笑得冷然。
白珍珠後背升起一層毛汗。
不知是不是白珍珠的錯覺,她感覺聽見了竹林中的風更大了,吹響了屋檐的驚鳥鈴,好像下一刻,就會有一支羽箭,從竹林深處射出,直刺入她胸膛。
她遮掩著乾笑了一聲,故作撒嬌姿態道:「哥哥,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去屋啟,雁北和離夫人才是我的家。」
蕭勿仍笑著:「母親給你取名白珍珠,是希望你如珍珠一般純潔。」
「莫要真以為你就成為了大鄴朝的雁北人。」
「不妨說說你接近我的目的?」蕭勿敲了敲桌面。
白珍珠低啞著聲音:「我想做哥哥的夫人,我來為哥哥生兒育女。」
「你若心思真如此單純,我大可以為你在京都找個好人家,以雁北郡主的身份將你嫁出去。」蕭勿仁至義盡。
白珍珠:「你知道的,這不是我想要的。」
蕭勿不再有耐心,開始追問:「你是何時知道自己身份的?」
蕭勿自從送走了落霞,便很少再收到雁北的消息,當他時隔這麼多年,在尊州第一次見到白珍珠時,便猜到,白珍珠或許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屋啟國的小公主。
離馥當年撿到她倆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們的身份,只是雁北的冰天雪地太冷了,離馥不忍心將襁褓中的小女孩丟下不管。
只想如果能好好教養,將來也是自己的家人。
誰能想到,依舊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姐姐她……」
白珍珠沒有回答蕭勿。
「你姐姐知道,但她比你有心。」
白珍珠聽著,眼中卻毫無預兆地掉出了眼淚,口中喃喃:「我根本沒有姐姐好命。」
又激動道:「姐姐哪裡有心,她明明最先回到屋啟。」
蕭勿打斷白珍珠的話,「不要跟我打太極,他們要你做什麼?在我的箭上下毒又是誰的主意?」
白珍珠慌忙解釋:「我沒有在你的箭上下毒!我被騙了。他們告訴我,那個藥是會讓你疼痛難忍,但我身上的香薰能緩解你的疼痛。」
「所以我在得知你中箭之後便趕來陪在你身邊,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被他們騙了。」
蕭勿不想聽這種毫無用處的解釋,「繼續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他們什麼也沒要我做,只是讓我接近你而已。」白珍珠委屈。
蕭勿視線一冷再冷,不再看她,「你知道我在回朝之前是做什麼的嗎?」
他站起身。
白珍珠又退後兩步。
她知道,她在雁北時,日日都在關注著蕭勿在京都的消息。
當年屋啟與大鄴的邊境處,百姓常年被各方勢力壓榨,自太子於白馬道殞命之後,蕭勿便自請駐守邊境,在白馬道的下游城鎮,暉州駐紮。
一人一馬,便成了暉州城門的神。
蕭勿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將所有屋啟國人盡數趕了回去,守在城門處,用屋啟人的血,鋪就了暉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