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去了光隱寺。」
蕭勿起身去,將卷宗收好:「夫人的行蹤自由,無需什麼都告訴我。」
「是。」
蕭勿想到了什麼,拿出那一張從花月樓得來的地圖。
圖上圈了很多地方,是存在小頂人之處。
其中有一個並不是很顯眼的角落,那地儼然寫著,光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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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之見過善悟後,出來便退入了一條小道。
尊州的夜晚總是黑沉沉的,除了主街上那些燈紅酒綠的場所,其他地方都儼然陷入了恐怖幽深的黑暗裡。
蕭勿回到章大人府上時,才得知沈意之還沒回來。
蕭勿不禁擔心。
正要派人去尋,忽地就見沈意之身邊的暗衛又來了,不是剛才那人:「殿下,夫人在光隱寺與人起了爭執。」
「?」
他夫人什麼樣他還能不知道?溫和得像只貓似的,還能與人起爭執?
蕭勿當即便派了些人手,與暗衛跟了去。
光隱寺前院此時朱門緊閉,只留了兩盞燈籠在高門之上幽幽泛著弱白色的光。
蕭勿跟隨他的暗衛沿著寺院圍牆一直朝里走,七拐八彎,鑽來倒去:「你們是跟著夫人走的這條路?」
「是啊!屬下一直跟著夫人,絕不會讓她置於危險中。」屬下以為此時是表忠心的時刻。
蕭勿心中隱隱感到有些擔憂,腳下步伐不由加快。
他記得沈意之不曾來過尊州,他記得很清楚。
然而她種種行為都不太像是初來乍到之人。
幾人不太容易地走了好半晌,才通過了那複雜地形。
走到最後豁然開朗。
面前竟又到了一條燈火通明的街道,與尊州其他街道別無二致,卻極盡奢華,紙醉金迷。
路兩邊都是叫賣商販,販賣的東西,卻不是什么正常的東西。
沈意之在一家攤位面前,破口大罵,絲毫不見那端莊貴女的身影。
她舉著一支短小精幹的匕首,箍著一位個頭比較矮小的男子,匕首緊緊抵住那人喉嚨:「我說了,這姑娘,我要了。你若是不懂規矩,我不介意教教你。」
人都瞧著沈意之眼生,存著拿捏她的心思。
誰知她一來便要個大的:「我要買這個姑娘,對,就是這個最漂亮的。」
「你若非要跟我搶這個,留下你的一隻耳,我便割愛讓給你。」
沈意之兇狠的目光穿過重重紅光,鋒利明亮。
哪裡還有京都閨秀的影子,蕭勿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沈意之。
蕭勿才從小巷中鑽出來,隱在黑暗中,沈意之卻一眼就盯上了他,收了手中的匕首,朝他跑過去。
「夫君,我們成婚許久,一直沒有孩子,我就想要個漂亮的孩子,你看這些人,就欺負我!」沈意之一副嬌俏的可憐模樣,湊到蕭勿懷裡,訴說委屈。
沈意之抬起圓眸盯著蕭勿,蕭勿便只手攬過她:「哦?」
他二人便由身後這片暗衛擁護著到了攤位面前。
攤販瞧來得又是位有錢的生面孔,大肆抬價:「這個女孩,一百兩。」
「夫君,你瞧她,可不可愛?與你昨夜在花月樓點的小男孩,長得像嗎?」
蕭勿:「……」
商販:「??」
不知這句話戳中了商販的什麼點,他頓時換了臉色,笑道:「夫人若是喜歡,小的便是送予夫人又何妨?權當交個朋友,日後才好長長久久地來往啊。」
蕭勿眼底情緒翻湧,笑道:「夫人醋了我一日,竟把火氣撒到了旁人身上,我為夫人陪個不是。」
便去了那商販身後,瞧著那些一個個被安置在竹籠之內的瑟縮小孩,挨個打量,隨意又挑了個,一手提起籠子放到商販面前。
「既是我為夫人賠罪的,那便與老闆做個朋友,這兩個孩子我都要了。」
蕭勿從手上卸下一隻玉扳指,遞給了商販。
「誒唷!了不得,竟是個大主!」商販滿臉笑成一朵燦爛的菊花,連一旁剛才與沈意之劍拔弩張的矮個男子也變了臉色。
「祝老闆在咱這發大財,嘿嘿嘿。」商販一臉諂媚,開始關切詢問蕭勿是否還有別的方面的需要。
沈意之卻一臉輕蔑傲慢,似是根本不屑於蕭勿的賠禮,蕭勿將商販晾在一邊,輕聲對沈意之道:「夫人,男人向來如此,這些需求是無法避免的,為夫保證,以後少去那些地方。」
商販在一邊聽著,更是咧著嘴奸笑道:「夫人也莫要鬥氣了,老闆為了哄夫人,花了這樣的大價錢,要是我家那位啊,可得高興得幾日都睡不著覺咯。」
沈意之輕「哼」了一聲:「那今日我還要許多東西,掏空你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