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抹去了所有史書,殺掉所有的人,讓那些狗東西臣服於你,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他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含著血。
他抬起頭,直視面前男人:「魏溱狗賊,你不可能堵住天下人所有的嘴,你的報應會在後面,你的罪行終將大白於天下!」
魏溱看著他,仿佛在睥睨一個跳樑小丑。
「右相大人活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會說出這種天真的話?朕既然能坐上這個位子,自然有手段讓所有人閉嘴。」
此時,周漪月帶著宮女走到御書房門前,問守候在殿門外的太監:「皇上呢?」
太監躬身行禮:「回皇后娘娘,皇上正在里面。」
周漪月頷首,提裙邁過宮檻。
殿內,右相已被數個侍衛狠狠按在地上,目眥盡裂,恨不得將面前的男人生吞活剝。
「你當初在梁國折辱群臣,強占梁國公主,奴化梁人,將梁國生生變成人間地獄,種種罪行,罄竹難書!如今又要毀我大晉,狗賊,你不得好死!」
周漪月踏入殿內,只見魏溱揮劍上前,瞬間將右相的脖頸砍斷。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華麗的地毯,染紅她的雙眼。
她身形一晃,險些跌倒,驚懼看向那個雙目猩紅,手持長劍的男子。
兩人遙遙相望,隔著滿殿的血,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腥味,令人窒息。
宮女驚叫一聲,手中的提籃啪一聲墜地,里面裝著的蓮子百合羹灑了一地。
朝鳳宮內,周漪月臉色發白,一旁的魏溱拉著她的手,細聲安慰,臉上全是自責。
「是我不好,不該讓你看到那些畫面。」
周漪月輕輕抽回手,目光複雜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聲音微弱道:「陛下,我今日有些不適,可否讓我獨自待一會?」
魏溱看了看她,輕聲道:「好,你先休息,我讓人備些安神的藥來。」
周漪月表面說著自己沒事,可自那日在殿內目睹了魏溱揮劍斷首的驚駭一幕,她便再也不願踏入御書房。
魏溱何嘗感覺不到她的異樣,兩人共處之時,他總能感受到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疏離和迴避。
「念念。」他輕喚她的閨名,「是我的錯,你若有什麼不滿,只管對我發,別這樣什麼也不說,憋在心裡,我看著心疼。」
周漪月每次的回答都一樣,說自己沒事,只是最近有些疲憊,想多休息罷了。
可待魏溱離開後,她便會坐下捂著胸口,平緩自己的心跳。
兩人就這麼裝模作樣著,一直到九月初,西戎國使臣入晉。
此次西戎使臣團規模空前,不僅有文武百官隨行,更有不少西戎皇室的王公貴族。
朝鳳宮內,周漪月親自審閱使臣們的名單與住處安排,吩咐宮人們好生服侍,不容有失。
「是,謹遵皇后娘娘懿旨意。」
待人都走後。周漪月揉了揉眉心,目光看向一旁的博山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