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何意?」
「不肯說是吧,好,那解公子能否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入宮的?」
周漪月冷冷看著他道:「你只是回答了我如何逃出去,卻沒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
「你只進過皇宮一次,哪裡來的宦官服,誰幫你入宮,你身後之人是誰?這些話誰教的你?」
「還有,你又是怎麼知道藏書閣那裡有一條密道的,公子可不要告訴我,你是自己猜的。」
一連串的問題將解揚打得措手不及,足足在原地怔了半響。
周漪月繼續逼問:「解公子,你也許對我是有一些主僕情誼在,可若無人幫你,你不可能如此順利入宮,你不要把我當成傻子。」
「還不肯說實話嗎?」
金簪繼續沒入皮膚,滲出細密的血珠。
解揚生態收攥住簪身,沉吟了半響,終是嘆了口氣。
「殿下,並非我故意隱瞞,而是對方交代過,千萬不要在殿下面前提到他……因為,您若是知道對方是誰,便不會聽我的話了。」
周漪月呼吸急促起來,解揚知道,他已經猜到是誰了。
他記得,聞祁當日找上他的時候,整個人憔悴的像一根枯木,鬢角多了很多顯眼的銀絲。
聽他說罷自己的懇求,解揚當場出聲指責:「大人並非不忠不義之人,為何能忍下如此奇恥大辱,為何不提劍闖入宮將公主殿下救出!」
「如此畏畏縮縮,可還是男子漢所為!」
聞祁並未反駁,斂眸嘆息:「亂世有亂世之道,我說過,我活下去,才有救出她的可能。」
「只有活下來,我們才能等到我們的將來。」
不論是和離,還是拋棄,忍辱也好,世人誤解也好,他們都是想活下去而已。
解揚咬牙質問:「大人難道就不怕……公主撐不下來嗎?」
「我說過,我會一直等著她,等她處理罷自己的事,結束所有的恩怨,回來找我們。」
「若是不能,那我便也隨之去了吧。」
他這麼說著,語氣輕飄飄得像一支羽毛。
周漪月聽著他的話,姣好的面容隱沒在陰影里,手幾乎要將那藥瓶捏碎。
她先是渾身戰慄,又「噗嗤」一聲笑開,既而狂笑不已。
笑聲恣睢狂放,女子的雙目染上一層瀲灩的紅色。
「他以為……他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心裡感激他嗎?」
「他憑什麼覺得,我會按照他給我安排好的逃出去?他覺得我們現在還能面對彼此嗎,還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談笑風生嗎!」
「你去告訴他,他做夢!」
解揚趕忙出聲:「殿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聞大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那個男人連手無寸鐵的百姓都下得了手,根本就是個沒人性的畜生,怎麼可能會放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