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還是我,那我永遠會做同樣的事情,永遠會為了救人再次捏碎自己站起來的希望,每一次都如此,每一次都反覆,每一次只要天塌下來我都會頂著......」
「可我不想當英雄,我只想當一個能夠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哪怕只是看著她的普通人,我更不想成為我喜歡的人的拖累。」
「但我是那個高個子,我知道了我的能力,那我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也許在漫長的折磨下,我會變得冷酷,變得冷血,變得鐵石心腸,但那不是我希望中自己的樣子,也不是應該站在你身邊該有的樣子,變成這樣的人,哪怕你不厭棄我,我也會厭棄自己。」
說到這,陸秋緩緩鬆開了夏晚歌的手,低聲道:「所以能治好又能怎樣呢?內心的煎熬和身體的反覆,我必須要選一個,那還不如選擇,傾盡所有做善事,選擇最耀眼的方式救更多的人,不愧於心,然後讓身體回歸最原本的狀態,等待死亡,這樣不是兩全其美麼?」
他一時是拖累,一世都是拖累,就算他能夠承受未來的反覆折磨,那麼他身邊的人呢?
他要看著他們從信心滿滿到麻木再到疲憊麼?他拿什麼去賭?他又憑什麼要求夏晚歌一直困在他身邊幫他?
這種沒有頭的日子,這種數不盡的反覆,希望和深淵之間的被迫巡迴,以及難以紓解的內心的煎熬......
他不想承受,也不想讓身邊的人承受。
夏晚歌緩緩坐了下來,抬手將自己的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撓了撓自己的腦子,她只感覺自己現在這個混沌的大腦,運行的有點兒太慢了。
她竟然覺得陸秋說的很有道理。
他說的東西都是客觀存在的,治好了體質還是這樣,還是要反覆的來,救人他就要承受身體的痛楚,眼看著自己要站起來了,最後說不定直接全癱了,不救人,他就要經歷心裡的煎熬,午夜夢回之時,他會回憶起那時的事情,譴責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救,如果救了,微微救,看到新聞,看到死了那麼多人之後,他又會開始後悔,自己要是當時再盡力一點,再多救一些人,會不會這樣的慘劇就不會發生,可他又會承受身體上的痛苦......
救那些不知感謝的白眼狼?
算了,這樣人搜救犬都懶得嗅,他們更不會救。
救了好人,好人會感謝,感謝了就會上成倍的返還感激,然後陸秋的身體的被反噬,她慢慢的帶著陸秋好了,等遇到事情又忍不住救好人,然後又被反噬,如此以往確實誰都承受不了這樣的心理折磨......
如果是文德,那就很好解決了,他的志向就是受盡今天下苦楚,那他受到身體上的傷害對他來說就是修行,就是在受苦,就是在行善,但陸秋不一樣,他沒有這樣遠大的志向,他只想做一個普通人,一個會為自己考慮,為自己小家考慮的普通人,他沒有那樣遠大的志向,但就是把他放在了這個位置上,救了身體受折磨,不救內心受折磨。
好難。
陸秋說的真的有道理啊。
完蛋了,夏晚歌又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要長腦子了,她居然一時找不到著手點去勸。
她心裡覺得,像陸秋這樣轟轟烈烈又燦爛的拼盡全力,然後了結自己,確實是一個對他來說心理壓力最小的解決方法。
不對,不對,應該還有什麼點她忽略了,還是有的勸。
陸秋看著夏晚歌抓耳撓腮拼命撓頭的樣子,只覺得可愛,他伸手想要觸碰一下她的臉,但快要碰到的時候,他又驚醒了,緩緩蜷縮起指尖,指了指自己的雙腿,「所以你也不用為我難過,我做到的內心的安寧,我拼盡了全力,我的心底沒有任何的遺憾......」
說到這,陸秋還是頓了頓,「其實還是有的,我沒有完成你攢夠你需要用的一輩子玉的。」
緩緩吐出一口氣,陸秋閉了閉眼睛,努力擠出了一個讓對方安心的笑,「既然現在說開了,你也不用為我難過了,你這樣來也算是我跟你能夠正式道別,還能見到你,聽到你說喜歡我,接受我的告白,我真的沒有什麼遺憾了。夏晚歌,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答應我兩件事情麼?一件我讓你給我講了個童話故事,另一件能不能答應我,離開這裡,等我死了,拿著這些玉,好好活......」
「不記得,不答應。」夏晚歌停下手,看著陸秋,理直氣壯,「沒有簽過字的紙,就是廁所里的屎,我不記得了,所以不答應,你先別說話,讓我好好捋一捋。」
陸秋:「......」
「你這又是何必......」陸秋看了眼夏晚歌倔強的表情,失笑一聲,抬手用指尖虛虛的在自己的腰間畫了個線,「以前腿不好的時候,我到處看病,但也給自己設置了一個底線,那就是在我發現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那一刻,果斷了結自己,我不能接受那樣,大小便失禁,吃喝拉撒都要別人照顧的我苟延殘喘,我的尊嚴也不允許,這一次也一樣,到了那個時刻,我會自我了結,我想應該也快了,現在連你坐在我的大腿上,我也完全感覺不到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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