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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銜雪怔了一下,「不過是有些疲憊,哪裡就不如從前了。」

「也怪我混帳,你當年入京路上……」江褚寒捏著杯子垂下眼來,「你還那么小,我……」

衛銜雪從前在蘄州受了重傷,後來入京路上被人一路磋磨,那傷在寒意刺骨的大梁皇宮養了幾乎一個冬天,後來每每遇上寒冬,衛銜雪略微操勞就容易生病,如今一路奔波,又像是有些病倒的徵兆。

衛銜雪雙手捧著杯子,他把頭垂了垂,偏著腦袋去瞧江褚寒的眼神,「世子後悔了?」

他眨了眨眼,像是故作乖巧,又像哄人,恍然似地道:「世子是心疼了吧?」

「是——」江褚寒心裡有氣也發不出,唯有一點心疼從心底里蕩漾開來,想要好好安放在衛銜雪身上,可阿雪太瘦了,好像他略微用力地安放下去,還能把他捏碎。

江褚寒盯著他又嘆了口氣,衛銜雪就當著他的面捧起水來喝,模樣乖巧得像只貓,就差衝著江褚寒擺尾巴了,這讓江世子更沒話說了——其實他是有些不習慣的,衛銜雪最近對他好得過分,說是柔情似水都不為過了,竟然有些像前一世對他有求必應的衛銜雪,可江褚寒自己都當不了事情沒發生過,衛銜雪他……

江褚寒盯著衛銜雪的眉目想下去,不想見他皺了皺眉,衛銜雪把杯子放下,對著光看了看杯底,「這裡頭有泥沙?」

「泥沙?」江褚寒沒看杯底,直接掀開那茶壺一看,不想一整壺水全是渾濁的,江世子當即橫起眉來,「店小二呢?」

「誒來了——」客棧裡邊立即有人應了,這時候已經午後,不是吃飯的時辰,所以外頭沒人候著,方才也沒人接待,過了會兒一個店小二從客棧後頭過來,他兩步走得快些,嘴裡樂呵地一邊應著,「客……」

不想他才看了眼兩人坐的地方,立馬就先變了臉色,「唉喲二位……你們怎麼坐了這個地兒。」

想來客棧里無人,兩人進來的時候便挑了個靠邊有屏風擋著的桌子,江褚寒管不了別的,臉色一沉便問:「這水是怎麼回事?」

「這……」店小二不知回什麼似的,還是先道:「二位客官對不住,想來是外地的,咱們西河有個規矩您還不知道……」

江褚寒平日算不得脾氣不好,但當久了紈絝有些事做習慣了,他拍著桌子眼神上挑,「我管你什麼規矩——」

江世子就差起身踩著椅子犯橫了,衛銜雪卻很快拉住了他,他安撫地搖了搖頭,對那店小二客氣地說:「什麼規矩你且說來。」

看江褚寒那身衣服就非等閒,氣勢又不像好惹的模樣,店小二當即就被唬住了,只衝著衛銜雪好聲好氣說:「不是咱……兩位公子,咱們也是沒辦法,前些日子是沒這規矩的,但咱們西河富甲一方的許家老爺近來病重,當家的就成了大少爺,大少爺對著城裡下了令,咱們西河所有客棧酒樓靠著街道窗戶,擺了屏風的位置,那都是給許家留的,旁人都不能落座,您這……」

「許家?」江褚寒按著桌子指尖敲了敲,「他一個商賈之家,哪裡來的令可下,你莫不是唬我。」

「這種事哪能胡說,您這送上門的生意,咱也不能擋回去,不信您看——」那店小二彎下腰指著桌角的位置,「這桌子上標了許氏的家印,咱們大半個西河都是許家的,官府開口也比不過許大少爺,咱們老百姓能有什麼辦法。」

衛銜雪看了眼桌下刻出的印記上標註的一個「許」字,他還是平靜道:「看來是西河民風有異,從前也不知道尚有官宦落於商賈之後的事。」

「這……」那店小二這會兒停了停,他目光轉過,賠笑了兩聲,「看二位氣度不凡,敢問是從何方過來的?」

「關你什麼事?」江褚寒還黑著臉,他目光點過桌上的水壺,「這水?」

那小二趕忙「哦——」了聲,「哎,這水也是沒辦法,咱們西河年年乾旱,今年夏天還鬧水災呢,一到冬日裡就不下雨,從前都還是能用上的,但今年也不知為何一向有水灌溉的滄浪山沒水出來了,只好重新從河外開了個渠道,這幾日才剛把水引過來,因而用的水裡摻了些泥沙。」

「但這水都是燒過的。」店小二賠笑得臉都僵了,「這幾日西河除了最大的酒樓里用的從前存下的水還乾淨,大家都得過幾天委屈日子。」

衛銜雪同江褚寒對視了眼,也沒從這話里找出毛病,衛銜雪垂首溫聲道:「倒是誤會你了。」

「哪裡的事!」店小二拎著塊布巾往桌上擦了擦,「那,那二位勞駕,挪挪座兒?」

「挪座?」江褚寒聲音一冷,有些輕佻地冷笑了聲,「你開什麼玩笑?」

店小二抬頭神色一滯,他為難地說:「我,小人……」

江褚寒自帶了咄咄逼人的氣勢,一旁的衛銜雪面色平靜,可他坐在桌前,儼然一副安然並不理虧的模樣,他甚至晃了晃方才的杯子,重新抿了一口。

「並非想要為難你。」衛銜雪抬起頭擱下杯子,「既是如此,你便去通傳一聲官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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