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銜雪吞進嘴裡才知道江世子不安好心。
滿嘴都被甜味裹住了,衛銜雪得將兩邊的臉鼓起來才能將嘴闔上,然後他就說不出話了……
江褚寒盯著衛銜雪腮幫子笑了半天,在人快要紅臉生氣的時候把他抱在自己腿上,故作正經地說起正事:「我父親回來,你是不是有些擔心?」
衛銜雪羞愧地點了點頭,只可惜想說什麼也張不開嘴。
江褚寒就自己來說:「我父親這人有些凶,從前喊鴉青盯著我,年年回京都要找我的麻煩,揍我一回兩回,我又打不過他。」
「……」衛銜雪瞪了下眼,江褚寒這意思是侯爺不僅嚴厲,還愛揍人,那他做出這種出格的事……不會把他丟到侯府外面去打吧?
衛銜雪退了退,被江褚寒捉回來了,「他今年打我的時候,你可得在旁邊勸著點。」
衛銜雪哪敢勸啊,他搖了搖頭,支吾了聲,又指著自己擺了擺手,他甚至想說要不自己出去避一避,就當外頭說的都是謠言。
江褚寒把人手一推,不高興地拉下眉眼,「還想說今年父親回來,讓他答應將侯府的帳本交由你學學如何打理,往後讓你出去打理侯府的生意,看你這樣子是想推脫了。」
衛銜雪忽然一怔,這些年他像個籠中鳥被關在一方天地,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讓他出去……
「這麼驚訝?」江褚寒的手往下伸進去,把人一下弄得有些緊張,他故意道:「那你還想見我父親嗎?」
「……」衛銜雪埋了些臉,江褚寒在侯府里什麼地方都能開始動手動腳,衛銜雪就算想搖頭拒絕也只能點了下頭,接著就被江褚寒捏住了下頜。
他攪了攪,往人親了過去,纏綿的時候口齒間全是甜的。
這時辰也到了時辰了,氛圍也合適。
江褚寒從第一回嘗到滋味的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猶豫過什麼了,京城裡再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傻的人了,苦苦地相信他江褚寒是個意志堅定的好人,他來得太過輕易的投懷送抱讓江世子幾乎忘卻了過往的隔閡,他只需要讓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是他的,其他的名聲和名分他都沒再想過。
「好可憐啊阿雪。」 江褚寒仰起頭,他看人睜著迷濛的眼,含著糖球忍耐,滿心滿眼只有他一個人。
衛銜雪太聽話了,江褚寒覺得他一輩子都會這樣順著他。
侯爺冬日裡回來,頂著大雪,還是把江褚寒揍了一頓——鎮寧侯遠在邊境,其實早聽聞了京城裡的事,他原以為他是發了善心想要拉一把被陷害的衛銜雪,沒想到這個混帳兒子真這麼不明不白地把他放在了後院。
那可是後院啊……他們江家到底是走到頭了。
可老父親挑不出衛銜雪的錯處,他除了是個男的,旁的什麼配江褚寒都綽綽有餘,好歹是個皇子身份,又會做飯,又有學問,還會打理宅院,看著也不是個傻的,怎麼就對江褚寒死心塌地的。
江辭在長公主面前上了好幾柱香,許諾今年一定再多揍幾次江褚寒。
可新年一過,侯爺還是走了,這兩年都沒再回來過。
永宴十三年,京城裡風貌變換,衛銜雪終於在眾人漸漸淡忘卻兩國嫌隙的時候,拿起了侯府的帳簿。
生意來往,銀錢手裡走過,免不得與許多人打上交道,衛銜雪偏偏在一筆筆流水一樣的記帳里,發現了戶部貪污的端倪。
這事被江褚寒接過去了,他時任兵部,比照戶部從前的帳簿與兵部前些年的開銷,一些往事輕易浮出水面,江褚寒竟然還能在時隔六七年的時候,找到當初燕梁兩國開戰,鎮寧侯在前線腹背受敵的證據,正是當初戶部銀子虧空,連前線所需的糧草數額也能做出文章。
往後一查,才知戶部背後的人一直都是當朝太師余丞秋——余太師扶持三殿下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了,可為了平衡朝中局勢,侯府與太師府之間漸漸生了對立紛爭的嫌隙。
江世子再想閒散,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偏偏這個時候,有人找到了衛銜雪。
刑部當年因為洪信的事失了倚靠,又因為折磨了衛銜雪撞到了江褚寒的槍口上,那動刑的刑部主事被江世子一刀斷了手,人沒多久就沒了,而他直隸的那位刑部侍郎方煊,因為這事也降了職。
方煊見到衛銜雪那日,正是酒樓里喝多了有人鬧事,衛銜雪只是出來查個帳簿,遇著了就出來露了個面,偏巧上樓就被一隻手攔住了。
「衛……衛銜雪?」方煊也喝多了似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今非昔比的小質子,「當年,當年你還是個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