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壁之中的巨大牢房不見天日,就連閃動的燭火也像是荒野中的燐燐鬼火,散發著不安與恐慌,在其中待得久了,很容易模糊時間的界限。
等到她站在門口之時,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冷白的光照在屋檐上,檐下人的影子淺的幾乎看不見。
「我等了你很久了。」蕭洛漪望著她,目光中似乎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救他出來呢,沒想到你也是一個狠心的人。」
織玉沒有說話,溫如禪她當然會救,但不是現在。
想到她的計劃,蕭洛漪走了過來,「知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溫如禪?」
「為何?」織玉不禁問道,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疑惑,雖說是因為吃醋,可是她也很多次在他面前拒絕過溫如禪,按理說他應該不將溫如禪放在眼中才對。
蕭洛漪道:「因為霍芝茵曾經不止一次說過,你和溫如禪曾經兩情相悅,後來你還是放不下他。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喜歡的人心裡一直有別人呢。」
織玉怔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霍芝茵會如何對他描述她和溫如禪的關係,她突然想到那對紅玉耳墜,當時溫如禪誤以為她接受了他,會不會就是在霍芝茵的誤導之下,那秦昀呢,她又會受到怎麼樣的誤解?
如果還有的選的話,她一定要告訴他,自己並不喜歡溫如禪,從頭到尾只喜歡他一個人,可是她好像被定在了原地,完全無法動彈,甚至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蕭洛漪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臉上掛著自得的笑容,仔細一看,她手中還拈著那朵不知名的野花,「所以啊,我覺得你的計劃很好,不過做的還不夠徹底,不如讓我來幫你一把。這是野生的幽熒花,會讓你的身體漸漸麻痹,只能任人擺布。」
那淡淡的花香不受控制地鑽入鼻腔,在她的講述之中,無法動彈的感覺從腿延伸到了手臂,最後連嘴都張不開了。
身體被禁錮的感覺很不好受,她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呼吸的本能還能支持胸腔的起伏,蕭洛漪將她一番打扮,換上了毫不起眼還帶著血漬的衣服,然後塞進了其中一間牢房之中。
織玉的背靠在牆上,就像是頹廢地倚牆而坐的囚犯,她的臉正對著門口,頭髮垂到臉上,遮住了容貌,卻沒有遮住視線,就像這囚籠之中麻木的眾人一樣。
如果此刻是她自己站在外面,恐怕也會認不出自己。
蕭洛漪沒有讓她等待太久,一場好戲很快就在她的眼前上演,首先登場的是那個沒有舌頭的怪人,他一路迷倒了牢房中的守衛,來到溫如禪的牢房前,打開了牢門的鎖。
「溫公子,快跟我出來。」他急切地叫道,聲音沒有平時的尖銳刺耳,反而低沉渾厚,著急卻讓人忍不住相信,見溫如禪警惕地沒動,他又說,「是織玉姑娘讓我來救你的,你快跟我出來。」
「織玉呢?」溫如禪問。
怪人拿出一個東西塞到他手上,「她在拖著主人和那位世子,知道你不信,給了我這個,說交給你之後你一定相信的。」
是那對紅玉耳墜。
最初是溫如禪為了賠罪而送給她,她在離開彥都時還給了溫如禪,在月鹿溫如禪又通過霍芝茵給了她,然後被她意外遺失在秦昀房間內。
前些天在逃亡的路上,秦昀又還給了她,她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卻正好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直到現在,蕭洛漪還在按照她的計劃行事,只除了一點,在計劃之中,她應該是躲在半山腰之中,而不是不能動彈地看著這一切。
蕭洛漪究竟打算做什麼?
織玉百思不得其解,不安的預感愈演愈烈。
溫如禪並不知道這背後的故事,她拿出這對紅玉耳墜,便是為了讓他相信。
果然,看到紅玉耳墜,他相信了怪人的話,從牢房之中踏了出來,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之中,那副耳墜,卻被怪人在離開之前無意中掉在了地上。
然後,不久之後,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了起來。
時隔幾個時辰,織玉再度見到了他,他看上去和幾個時辰之前沒有半點變化,一絲不苟的發冠,淡漠到近乎冷的眉眼。
是蕭洛漪領著他過來的,兩人踏足於這骯髒陰暗的牢房,華貴而整潔的衣飾顯得格格不入。
織玉只剩眼珠可以轉動,耳朵或許也能稍微動一動,可惜她不來從來不會動耳朵的絕技,只能豎起耳朵聽到蕭洛漪有些沙啞的聲音。
「照卿,我已經聽從了你的吩咐,下令任何人不得提起溫如禪,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宮中出了叛徒,偷偷將這件事告訴了織玉姑娘,還和她一起救走了溫如禪。」
小心翼翼中又透露出聲音主人的竊喜,織玉不得不驚嘆於蕭洛漪的演技精湛,同時又為她話中的信息而心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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