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金釵面容半掩的侍女跪坐在地上,一手托壺一手執耳,身子微微前傾,仿佛是在倒酒,可仔細看,酒杯早就滿了,她卻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指尖泛白,似乎用盡了力氣維持。
而旁座的客人,卻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隻手放在她的腰側,不過輕輕一帶,侍女便立刻支撐不住,跌坐在他懷中。
狎昵之態在席上並不少見,要是別人,宋晏舟大概也就在心裡不屑幾句,偏偏這人是隨他一起來的,且是——
他愣了一會兒,尷尬地轉過頭去,耳朵卻不由得豎了起來。
織玉此刻,卻完全無法顧及旁人在想什麼了,手腕和腰上的溫度無形中變得滾燙,她卻無法遠離,掙扎了一下,發現並沒有用之後,只好閉著眼睛放棄。
在原本的計劃中,這個時候她應該在檀香寺查看,然而林安的提前到來著實令人始料未及,並且林安一來,就要求城門緊閉,不可放任何一個人出城。
檀香寺就在城外,織玉雖然自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城去,但若是刺客真躲在檀香寺,她一個人過去,既不能控制住他們,還容易打草驚蛇。
她只好先找霍芝茵問問情況,兩人商量了對策,她才會出現在這宴席之上。
不久之前,她躲在宴席的外圍,目光隨著宴會中央的歌舞而移動時,不經意間看見了宋晏舟和謝硯。
宋晏舟在此並不意外,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謝硯也在席上,想到其中的危險,頓時便坐不住了,頂替了一個侍女,拿著酒盅走過來。
今夜註定不會太平,她還有要事在身,若是出了什麼事,恐怕很難顧及到謝硯,所以她過來的本意是警告。
溫如禪也在席上,她便戴上了面紗,走到謝硯身邊,佯裝倒酒,正準備出聲表明身份,卻發生了宋晏舟看到的一幕。
慌亂不過一瞬間,憑著對謝硯的了解,織玉立刻反應過來,他已經認出了自己,便不再僵持。
然而雖然親密的舉動只是順勢而為,觸碰與糾纏卻並非虛幻。
半晌無言,察覺到歌聲漸歇,她方如夢初醒,垂眸道:「你怎麼在此?」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謝硯長眉一挑,敏銳地察覺到她話語中輕微的埋怨,低語道,「阿玉你果然愈發得大膽了,怎麼連公子也不叫了,莫非是因為即將分道揚鑣?」
心思被點破,織玉茫然了一瞬,眉頭輕蹙想要起身看他,旁邊響起腳步聲,有人醉酒後跌跌撞撞地走過來與宋晏舟寒暄,聲量奇高,打斷了她的動作。
靜了片刻,感覺到腰間的手在慢慢收緊,她決定直入主題:「這裡很危險,公子你最好早些離開。」
謝硯不甚在意,「既然危險,你隨我一起走吧。」
織玉無奈道:「我還有事情要辦。」
是什麼事情,她沒說,她知道謝硯也不會問。
「我留下的理由與你一樣。」謝硯滿滿說道,墨眸冷淡地掃過眾人神態,最後垂首落在懷中人低垂的長睫上,忽然嘆息一聲,「你去吧,不必擔心我。」
「我沒有——」織玉下意識地反駁,話未說完,便止住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
「不擔心——」謝硯拖長了聲音,織玉不知為何也隨之緊張了起來,這時,他忽然話音一轉,輕笑揶揄道,「不擔心也對,畢竟我比不上其他人溫柔真誠。」
他的聲音中似乎飽含低落,叫不相關的人聽了,一定會覺得他有多傷心難過,織玉聽了一陣恍惚,恍惚之後,險些跳了起來,「那天、那天你偷聽我們說話?」
溫柔真誠,那不是她跟溫如禪的談話內容嗎,因為句句發自肺腑,她記得很清楚。
謝硯當然不接受她的「污衊」,嚴肅道:「偷聽?你們說的如此大聲,也沒想著要避人吧,我只是走的慢了碰巧都聽到了而已。」
「……狡辯。」織玉無語片刻,旖旎的氛圍一掃而空,管他是不是偷聽,反正他是聽到了,果然什麼低落都是騙人的,他是拿著這話來興師問罪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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