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三殿下和老爺雖然是舅甥,近來在政見上卻多有不和,貴妃娘娘又偏幫著三殿下,她希望能有一個人在三殿下身邊勸一勸她。」織玉抬頭看她,霍芝茵從她眼中看到了茫然,「最好是枕邊人。」
霍芝茵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發涼,讓霍芝茵心裡也很不好受。溫夫人說得好聽,勸一勸,不就是要在三殿下房中安排眼線。依照三殿下的性子,要是被發現了,織玉哪還會有什麼好下場。
「她果然還是沒有死心。」霍芝茵嘆息一聲,其實早在那時之前,她就暗中聽到了傳言,甚至將傳言告知了織玉,但後來溫夫人一直沒有動作,她們還以為她已經放棄了,「這次她讓你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霍芝茵知道,就是如此。
果然,織玉點了點頭,垂眼看著地上的日影,面色冷淡,「該來的總會來的。」
「那你如今有什麼打算?」
「打算麼?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織玉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這麼說,並非因為她有多麼堅貞不屈,而是知道三皇子沒那麼好糊弄,再加上藏在心底的一些不為人知的打算,迫使她不能屈服。
霍芝茵也不知說什麼好了,相比織玉和薛夫人只見了一面,她對薛夫人更熟悉一些,也許薛夫人樣貌不及貴妃那般傾國傾城,卻也有她們不能及的風情。
而織玉,她們相識多年,如何能不清楚,織玉性格倔強,外冷內熱,既不會奉承討好,也不懂男女之間的小情趣。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暗衛內部的比武中次次名列前茅,但也因此註定了溫夫人吩咐的事情她難以勝任。
霍芝茵左思右想,竟一時想不出一個好的解決辦法,正如先前所說,她們從來都是身不由己,人身皆依附於溫家,最好的歸宿便是能被主家放歸自由,從此隱於市井,過上平靜的生活。
但這樣幸運的人何其之少,這許多年來,她一個也沒見到過。
「從前我一直以為,我們也會像別的年邁的暗衛一樣,與另一個暗衛成親,有了孩子之後負責訓練新來的人,逐漸遠離危險的任務。」霍芝茵不禁唏噓,這樣的結局已經算很好了,她一直以為織玉會走上這條路,畢竟曾經在月鹿時,她長得好看武功又高,有許多一起訓練的暗衛向她示好過,沒想到現在連這樣也成了奢望。
「這樣,算好嗎?」織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霍芝茵眉間一動,凝神看著她的神情,她們在月鹿時從未聊過這件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些示好,她一概視而不見。
「織玉,你難道……」霍芝茵猶豫著開了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織玉接過她的話,此時不管是語氣還是神色都十分平靜,顯然這些話都是思考了許久的,「不用再整天擔驚受怕,對於我們這樣的人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可即使這樣,我們還是一直受制於人,性命也全在別人的手心。一旦有了孩子,更多了受牽制的籌碼,甚至於孩子也要再重複同樣的路。芝茵,如果是你的孩子,你忍心讓他再經歷一遍我們從前的苦嗎?」
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室內一片寂靜。
半晌,霍芝茵才聲音沙啞地開口:「可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逃又逃不掉。」
溫家並不會用毒藥控制手下的暗衛,但是有專門的處理叛徒的一群人,霍芝茵曾跟他們打過交道,那是一群殘忍偏執的瘋子,惹上他們只會生不如死。
她們的選擇從來都很少,霍芝茵忍不住想,「如果……」
如果什麼?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織玉沒有等到她的下文,也沒有問,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話音一轉,說起另一件事來,「不說這個了。芝茵,你在林城待得比較久,能不能幫我打聽一個人?」
她難得找自己幫忙,霍芝茵不由得好奇起來,「誰?」
織玉的臉色依然一份冷靜,但這份冷靜又與剛才有些許不同,像是強撐出來的冷靜,其實內里已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她為難地說:「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只聽到有人叫他———二公子。」
「二公子?」霍芝茵喃喃道,神情突然變得古怪,她瞧著織玉清麗的臉,抱著最後的希望打趣道,「你說的莫非是溫二公子?」
溫二公子溫如禪,溫太尉的獨子,是她們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若是他,織玉大可不必來拜託自己,她對他的了解更勝過自己千倍萬倍,霍芝茵明白這一點,這麼問,不過是更不希望聽到另一個答案罷了。
不過事情總是會往著自己不願意的方向而去,織玉搖了搖頭,杏眼中浮現出回憶的神色,彎月一般的細眉微微蹙起,「他應該是……齊人?曾經住在南越?」
她的語氣並不堅定,顯然這些信息她自己也不能確定,說完,又略帶歉意地看著霍芝茵:「抱歉,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如果覺得為難的話,不打聽也無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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