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荷:「……」
主子您不想給萬歲爺送壽禮,萬歲爺也不能怎麼著您,何必嚇唬她一個可憐宮人!
她壓著格外想吐槽的心情,吹捧主子,「想必是主子您尋回了御米,又進上了高產的水稻,如今太上皇已經吩咐皇莊大量種植培種,此番功德感動上蒼,叫您祈福有成呢。」
耿舒寧在心裡偷偷給巧荷點了個贊。
論捧哏,十個狗東西比不上一個巧荷。
她面色更加出塵,聲音也慢吞吞地突顯縹緲,把逼格拉到了極致。
「此乃我與佛祖的緣法,讓我為皇家祈福,為皇后祈福,也是我的福分。」
巧荷眼神越來越麻木,反正只要對主子有用,主子跟誰都有緣。
她只心裡腹誹,可別真連皇后娘娘的壽數也給祈上了啊。
思及此處,巧荷將一直想問不敢問的問題問出了口。
「主子已經在大佛堂祈福快兩個月了,皇上下令封您為奉御女官,趙松也過來請了您多次,您……打算何時到御前去啊?」
不接奉御女官的差事,又沒提回奉恩將軍府,黑不提白不提的身份總歸尷尬。
耿舒寧平靜睜開眼,微微抬頭,一臉寧靜看殿中的金佛。
「皇后娘娘眼看著熬不過這個年去,她與萬歲爺畢竟是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
「不管是本分,還是因著對萬歲爺的感情,我都不該去御前,摻和在他們之間,成為皇后娘娘死都無法忘卻的遺憾。」
她輕輕嘆了口氣,頗有些悲天憫人之感,「如今太后掌管宮務,後宮安寧,御前也有蘇總管伺候著,並無奉御女官必須辦的差事。」
「我不想沾染後宮那些污糟事兒,清清靜靜,安安分分為太后祈福,也送皇后娘娘最後一程,為皇上積攢功德,就算是我盡奉御女官的本分了。」
巧荷聽得一愣一愣的,要沒見過那天晚上主子跟魔鬼一樣逼得皇后娘娘痛哭流涕書寫罪狀,她就信了主子的胡說八道。
這會子主子突然來這麼一出,是說給誰聽的?
巧荷不動聲色以餘光掃了眼大殿,殿內複雜灑掃的老嬤嬤不在。
只是以暗衛犀利的眼神,她能看得到佛像後面的紅色垂簾下,露出一點菊花紋的繡鞋,灰褐色的緞面,應是個地位不低的嬤嬤。
她立刻打起精神,流暢地給主子繼續捧哏,「主子自從受戒後,是越來越不愛沾染這些俗事了,只是委屈了您自個兒。」
她哽著嗓子悲切膝行上前,握住耿舒寧的手:「奴婢本也不該勸,但您也知道萬歲爺的心意……」
「若您一直避而不見,冷了萬歲爺的心,太后娘娘因著先前的誤會也不願見您,往後主子可該如何自處是好啊!」
耿舒寧苦笑:「太后娘娘仁慈,不會與我計較的。」
「至於萬歲爺……君恩難測,若萬歲爺冷了心,我就回奉恩將軍府,立個小佛堂,過我的清靜日子便是。」
見巧荷還想說什麼,耿舒寧搖搖頭,「不必再說,我會祈福到皇后……到時候宮裡忙亂,我也不該再留下添亂了。」
巧荷將更多替主子叫屈的話咽了回去,跟在主子後頭一起閉目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