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直指喉頸,如雷霆般的揮出。
兩人還在笑鬧之際,李湛突然變了臉色,攬著崔時音往旁側一躲,滾入湖中。
崔時音還未明白怎麼回事,湖面便傳來巨大的水浪聲,直追他們而來。
李湛看清來人後,將崔時音推至一旁,冷凝著臉從靴中掏出匕首,趁著馬匹在水中行動受困之際,避開攻擊的長劍,彎腰砍向馬腿。
馬匹的嘶鳴聲響徹山谷,馬上的男子也被疼痛難耐的馬掀翻下來,跌入水中。
此刻,崔時音趁此機會爬上了岸。
水花亂濺,模糊之中,她看清了來人的臉。
「青公子!快住手!」
兩人此刻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多日來對彼此積攢的怒火和怨氣全都爆發出來,竟是在這水中真刀真劍的幹起來。
刀劍無眼,湖面上漸漸蔓延了紅色的血跡,不知是誰受了傷。
崔時音眼見打鬥聲越來越激烈,索性抽出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嚨,怒聲道:「都住手!你們要是再打下去,那我便先死在你們面前!」
說罷,,匕首往前一遞,白皙的頸間便出現了一道紅線。
兩人見此,紅著的雙眼漸漸冷靜下來,紛紛轉頭緊張的望向崔時音,不敢再動作。
「夫人!不要!」
「不要!」
「把你們的劍和匕首扔到岸上來。」崔時音冷冷看向他們,指令道。
兩人對視一眼,警惕而又厭惡。
「我數到一二三,你們就一起扔,但凡有一個沒扔,我便乾脆一抹脖子。一、二、三,扔!」
沒有絲毫猶豫,兩人把匕首和長劍扔上了岸,崔時音三步做兩步,將兩件沾了血的利器收了。
第62章 他是誰?
「我記得前幾日的時候,青公子曾經明確承諾過不起爭端。方才那副模樣是要取我們二人性命嗎?」崔時音飽含怒氣的話語在岸邊響起。
「若是如此,我定要向殿下問明白,派你來目的是救援還是截殺的。」
兩人的打鬥停止,水面上的波紋也漸漸恢復平靜,但三人心中暗涌卻連綿不絕。
青公子分明一上前就做出要取李湛性命的舉動,但此刻他的臉色卻比李湛還要慘白,黑沉的眼神透著絕望,尤其是在聽到崔時音指責的話語後,滿臉的愴然和不可置信。
「夫人,方才是他在欺辱你。」
「他沒有欺辱我。」崔*時音堅定回道。
短短几個字讓青公子的臉色雪上加霜,若是剛剛他還抱有一絲幻想崔時音是被逼迫的,現在這絲幻想徹底心上人親手打破了。
尚在流血的心臟,又被插上一刀。此刻他已感覺不到外皮的疼痛,更多的是心傷之後的麻木茫然。
他的妻子,他的時音,疼惜其他男人勝過於疼惜他。她快要被人搶走了,或者說她已經離開了。
不!不會這樣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是她知道自己還活著,一定不會向著別的男人。
似是找到一個安慰自己的藉口,男人的臉上重新煥發生機,待要開口將實話一一說出。
「夫人,你不要動。」李湛注意到崔時音脖頸上的血線在不斷地擴大,連忙涉水上了岸上。從馬背旁的斜包里取出一卷常年不離身的白色紗布,上前幫情緒激憤的崔時音處理傷口。
青公子聽後,也向崔時音脖頸望去。但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潔白皮膚上那一抹紅艷的痕跡。
良久,才沙啞著嗓音將原本要說出口的坦白不由自主的換成了質問:「夫人曾經跟晉安長公主說過,對你夫君還有情意的話難道是假的嗎?」
崔時音聽後止住李湛的動作,抬眸望向水中孑然孤立的男子,語氣中帶著不解,「是真是假又如何?與你又何干呢?便是長公主殿下也未曾如你這般不知分寸。我實在不明白為何青公子會覺得你有資格對我的私事指手畫腳。」
「不知分寸?」青公子似是嘲弄的笑了一聲,「是我不知分寸,還是你們不知分寸?知分寸的人會在青天白日之下做……」
即將要脫口而出的最後幾個字,在見到她憤懣羞惱的臉色後終究是咽了回去。
崔時音覺得青公子此人當真是匪夷所思,在幾天的接觸中,似乎將她視為禁臠,管制和指摘著她的行為舉止。
這讓崔時音夢回以前在賀蘭府時的生活。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男子蒼白的解釋道。
話是他口中所出,不是一句不是這個意思便能解釋得了的。
面對他的不正常指責,崔時音臉上寒霜密布。
「我不明白你為何會如此關注夫人。」李湛側身擋在她面前,若有所思的看著湖中的男子,「你當真只是長公主府中一個貼身侍衛?」
青公子凜利的眼神與他對視,片刻後,冷笑一聲,「是與不是,何須跟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