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晝咬得很用力,額角繃起青筋,竭力汲取弟弟留在珠串上的氣味。
俞晝雙手撐著池面,鏡子裡出現一張冷峻的臉,水流順著鼻樑蜿蜒而下。
他齒間叼著黑色的手串,像是野獸叼住了獵物。
片刻後,他將手串重新戴回了左手腕上,眼底重新恢復了平靜。
吃過藥了。
作者有話說
來也!
第84章
俞晝從洗手間裡出來,發梢掛著水,衣襟也濕透了。
沈驚像是受了驚的兔子,猛地從椅子上蹦起來,手足無措地小聲說:「哥哥,對不起......」
俞晝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毫無波瀾地說:「爸,喬阿姨,我吃飽了,先上樓收拾行李。」
俞守澤道:「等會兒去三樓書房,陪我下盤棋。」
「好。」俞晝應下來,闊步上了二樓。
期間沒有看沈驚一眼,好像沈驚真的是個髒東西。
沈驚在心裡吐槽,俞晝這男的死裝死裝的,也不知道剛才是誰把他按在洗臉池上邊親。
想到方才那個暗度陳倉的吻,沈驚渾身都發燙,他看向樓梯上的俞晝。
俞晝雙手插著口袋,手腕上的黑色手串濕漉漉的,經過拐角,俞晝朝沈驚這裡瞥了一眼。
依舊是沈驚熟悉的、居高臨下的冰冷目光。
一股酥麻感從腳底心開始泛起,一路攀遍全身,沈驚趕忙挪開眼睛。
不能再看俞晝了,再看又要腿軟了。
他調整好情緒,垂下頭:「俞叔叔,瀟瀟姨姨,我還是不要搬去二樓了,哥哥不喜歡的。」
俞守澤寬厚地說:「怎麼會,小晝和你不是相處得很不錯嗎,他還給你補習過功課。」
沈驚十根手指纏在一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哥哥今天好像心情特別不好......」
被親爸這麼刺激,心情能好嗎。
俞守澤倒是哈哈大笑:「他有什麼心情不好的。沈驚,你一會兒就搬上去吧。」
喬瀟瀟也附和著說:「小驚,你呀就是太敏感了,你搬到二樓,和小晝住在一層,這樣既方便了他給你補課,又方便你們培養感情,下回他信息素失控,就不用自己熬著,太痛苦了。」
沈驚懂事地說:「我是哥哥的安慰劑,我會努力讓哥哥接受我的。」
喬瀟瀟摸摸沈驚的後腦:「真乖。」
·
別墅三層的書房裡,俞守澤執白子,俞晝執黑子。
「這次拿了這麼重要的獎項,」俞守澤將落下手裡的棋子,「小晝,恭喜你。」
俞晝淡淡笑了笑:「謝謝爸,這個獎盃有您的功勞。」
如果不是俞守澤對俞晝的資金封鎖,俞晝不需要費盡心力到海外尋求機會。
俞守澤好似沒聽懂兒子的言外之意,嘆了口氣:「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老了。」
俞晝從容落子,棋風冷靜:「您正是當打之年。」
俞守澤抿了一口茶,看著棋局走勢:「我就你這一個兒子,俞家這麼大的產業,將來只有你能繼承。」
俞晝直截了當地說:「您和喬阿姨身體都很健康,可以再生一個。」
俞守澤搖搖頭,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俞晝:「小晝,生兒子不難,我再找多少Omega,生多少個都可以。但是,只有你是最像我的,我生不出比你更像我的兒子了。」
俞晝垂下眼眸,唇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絲嘲諷的笑,黑子在他指間轉動:「爸,我不像您。您在我這個年紀,已經馳騁商場了,我還一事無成。」
俞守澤放聲大笑:「小晝,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身體裡流著我的血,我知道你像我。」
俞晝反問:「是嗎?」
棋盤上局勢逐漸明朗,黑子贏了,白子無力回天。
·
俞守澤突然對棋局失去了興趣,他把手中的棋子隨意一拋,擺擺手道:「不下了,不下了,我年紀大了,下不過你了。」
俞晝拾起被他拋掉的棋子:「您讓我的。」
「你的棋當年還是我教的,」俞守澤突然開始憶往昔,眸中浮起一層懷念的光,儼然是一位慈愛的父親,「小晝,我說你像我,是因為我教你的東西,你一學就會。蝴蝶扣可不好學啊,你只是看了一遍,就領會了,居然扣得比我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