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他不放心從屏風隙內瞥見那琴娘的臉色古怪,順著琴娘視線看去,敏銳意識到酒水有問題!
至毒的藥灑落地板嗤地騰起白煙,當時生出一身冷汗,回神才發覺懷中的皇后在發抖,急忙遮住她的眼眸。
昔日青梅,只道緣盡,卻低估了男人愛而不得的扭曲心腸!
她躲在他懷裡很久,再離去時神情渾噩,乾元帝目送她上了馬車走遠,才發覺自己胸襟前被眼淚湮濕好大一片。
「你真該死。」
辜雲生:「為她而死,死而無憾!」
「你想得美。」
乾元帝:「你死在咎由自取,死在你從始至終的懦弱,死於你身為男人的自負!口口聲聲『為了皇后好』,當年與而今,你所為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
「枉你自稱是世上最了解皇后的人。」
皇后尊親愛長,本心存善,不攀附權勢,氣節寧折不彎。
而眼前這東西自私自利,為人子,該死!為人父與夫,亦當死!
萬分後悔從前竟為了此人,自己拈酸吃醋,掉價。
今日來此渾濁處,本是想親口問問皇后少時與他是如何相處。本以為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僵局,自己免不得以辜家脅迫一二。
奈何見了此人,晦氣得起身就走。
陛下走得乾脆,自有旁人稍留片刻。
錦職司正使曹大人俯視著牢內的辜雲生:「經查,昨日毒害皇后娘娘之物乃是你夫人命其女,趁你不備偷偷更換。昨夜,端秀縣主與其女雙雙突發惡疾不幸離世。」
「辜大人與夫人驟聞此喪,驚厥難眠,已於今朝呈上辭疏。」
一揮手,身後有衙役端上東西,白紗與一方小瓷瓶。
曹大人:「依下官之意,您夫人費盡功夫尋到的東西實在不該浪費。」
辜雲生擦去眼淚,倒算痛快地飲下東西。
一生經歷在眼前如走馬觀燈般上演,死亡將至,囁喏著唇,依稀道了聲『對不起』。
消息回稟,乾元帝剛到喜臘院外。
想了又想,進門揮退宮人,把真相告知於崔雪朝。
論心機,他堅定了辜雲生昨日的下毒之舉,能讓她和過往切割得乾淨利落。
然一想到她躲在自己懷中的眼淚,突然覺得不必隱瞞什麼,真與假是虛妄,至少讓她不那麼痛徹心扉,他也會好受些。
「辜家壯士斷腕,已處決了她們。」
乾元帝頓了頓,知道不該,還是忍不住試探:「但辜雲生並非全然無辜,你覺得該如何懲辦?」
崔雪朝低下頭看著腕上的寶釧。
本以為辜雲生瘋魔到毒殺自己的地步,昨夜哭過,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總是浮過很多他們相處的場景,只是記憶中儒雅美好的君子成了索命的惡鬼。
人和人建立關係需要很多個日夜,然而歸零隻是一瞬間。
他既然恨她恨到索命的程度,那自己也恨回去就是!
哪知他沒有。
雖然還是要下藥,但迷藥帶來的破滅至少比毒藥輕了很多。
「這幾個時辰,每每想起你蒙在鼓裡提樽差點飲下的畫面,我這心跳就要停上好久。」
見她不語,乾元帝攥著她的手撫上悸動的胸口:「你聽聽。」
崔雪朝見他殘存著害怕,不自覺地坐近他安慰著:「我沒事。」
扭臉讓他看自己的神色:「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好什麼好?眼窩下的青好大一團,真是好醜!
袁望彆扭於她的傷懷,又欣喜於她這時凝望自己的專註:「縱是迷藥也很可惡!那琴娘交代得清清楚楚,他們二人合謀,等你昏厥,便讓那琴娘換了你的衣裳拖延時間。」
「辜雲生倒是周全,提前備好兩套平民身份,健馬等在巷子口。若是賀功幾個反應慢些,發覺不對時怕是他早就綁著你離開望京,疾行幾日,坐上去海外的大船了!」
「不會的。」
她緩聲安撫他想像出來的離別:「我總會醒的,只要我醒,一定想辦法回來。」
「那可不一定。」
袁望:「天高任鳥飛,你一走說不定覺得海外小島什麼的也很逍遙快活。說來最可憐的是我,好大好美麗的一個皇后,千盼萬等,最後丟了連說理的地方都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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