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如意交代的另一檔子事,林聞安也沒忘。此事倒不必驚動趙伯昀,待梁大璫捧著鑰匙與胡椒匣子來復命時,他便與梁大璫略略提了幾句。
梁大璫與林聞安也是老交情了,當年兩人一同侍奉年輕時猴兒般上躥下跳的趙伯昀,又在血雨腥風的宮變里撿回性命,這情分終究與其他朝臣不同。便笑道:「興國寺的和尚向來精明,個個是雁過都要拔三根毛的主兒,從來只有他們占別人便宜的,沒有他們能吃虧的。不過這是小事兒,待咱家遣個伶俐孩兒過去遞句話便是。」
林聞安便躬身與梁大璫道了謝。
自然也被梁大璫側身躲過了。
完成了如意的囑託,宮宴也早已散了。趙伯昀卻還準備邀些親近的朝臣把酒言歡、登城樓賞煙火,林聞安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卻被他再三推辭。
氣得趙伯昀跳腳罵他,吹鬍子瞪眼:「宅子也賞了,胡椒也拿了,陪朕吃酒也不成?你又沒成親,你那破宅子除了你那比石頭還硬的先生,到底有誰在呀!你!你今日若是走了,下回朕再不叫你喝酒了!」
這話就像小孩兒說你若是不和我玩,我以後也不跟你玩了似的,林聞安沒理他,不觸到趙伯昀的底線,他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何況如今是個醉鬼。
他便只恭恭敬敬行罷大禮,敷衍地說了幾句恭賀新春的話,揣上鑰匙與那一包胡椒便走了。
寒風凜冽,他歸心似箭。
小破宅子裡到底有誰在?多了去了,有先生、有三寸釘、有叢辛、有大黃、有汪汪與狗兄弟、有平平妙妙聽木,還有……
那晚,林聞安坐在馬車裡,嘴角屢屢帶笑。
姚如意不知官家其實仍是個鐵公雞,並沒有一絲絲改變。此刻她與林聞安立在姚家斜對角、劉家書舍隔壁的隔壁那間宅門前,正仰頭望著斑駁的烏木門。
她深吸一口氣,按捺激動,將積了厚厚一層灰的門鎖打開,門軸已然腐朽,艱難地推進去,入目先是一道小小的影壁,轉過來,是四面圍廊,廳堂在北,兩側兩排房,中間一個正正方方的天井。
左右還有兩個側門,東邊的門走進去還有兩個很小的耳房,盡頭還有一間荒廢許久的茅廁,西邊的小門走進去是灶間與庫房。
雖只有一進,但這宅子卻有八間可以住人的屋子,且布局勉強算個「四」字形,整體還是非常規整、方正的房型。
除了沒有井這個缺憾,這院子足有姚家兩倍大!
姚如意挨個屋子轉悠,初時每看一處還會哇哇驚嘆,後來便只曉得拼命咽口水。
她好像發……發了!
林聞安站在天井,含笑望著姚如意歡快地到處跑,她一會兒說影壁前要再蓋個小屋子,再做個收票的閘門櫃檯;一會兒又說西邊那兩間屋子要打許多柜子、擺些桌子,供應熱水,還要賣她的零嘴和速食湯餅;另一排要打通砸牆,做個大的自習室……
她沉浸其中,眼眸閃亮,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之後,林聞安還被姚如意拽著袖子,拖過去看她發現的好東西,原來東邊側門出去的那兩間耳房裡還堆放著不少已蒙塵多年的桌椅板凳、破爛柜子,壘得小山高。當年抄家的禁軍看不上這些破爛舊物,翻箱倒櫃後便傾倒在此。
倒便宜了她。
「二叔!這些拾掇拾掇立馬就能用了!又省一大筆錢!」姚如意興高采烈,扯著他的袖子便蹦起來了,「我發了啊!發了啊!」
簪上絨球打在她的臉頰上,兔毛領子蹭得小臉發紅,她眉眼彎彎,仰臉對他笑時,幾乎見牙不見眼。
他任她拽著袖子,受她感染,想起趙伯昀的話,也不禁笑起來。
那小破宅子到底有誰在啊?
遠在天邊,近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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