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你們進來坐吧,一會兒就來。」
孟博遠又拉著林維明、程書鈞進去落坐。他一進去便看到了姚家的肥貓汪汪,蜷縮在靠近暖爐的貨架上睡得打鼾。他也是見過姚小娘子的貓後才知道貓睡覺也打呼嚕,聲兒還不小呢。
「程大!汪汪在這兒呢,給你,給你摟著。」孟博遠十分善解人意,一把將睡得好好的貓抱起來塞進走入雜貨鋪便更顯得沉默的程書鈞懷裡。
汪汪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發現是店裡的熟客,便也不客氣,肥臀往程書鈞的臂彎里一坐,自發尋了個暖和的好姿勢,繼續睡。
之後便是期待地等著吃。
不一會兒,姚如意便將他們點的壽司都用盤子整齊裝好,送了過來,還多送了一小碟醬清和杏酪給他們蘸著吃。
孟博遠和林維明考了一上午肚子早餓了,此時都兩眼放光,立刻下筷子。先挑了個鱸魚膾壽司。白生生的鱸魚肉片得薄得能透光,鋪在醋飯上像片入口即化的雪。幾根蔥絲細得能穿針,顫巍巍搭在這肉邊。孟博遠拿筷子把這膾飯挾起來,魚肉便跟著筷子顫,他忙往嘴裡送。
先覺著米飯都還是溫乎的,酸裡帶點甜,米粒兒顆顆分明,咬下去還有股子彈牙勁。魚肉嫩又鮮,連蔥絲都帶著股子清氣,不沖不嗆。
清爽!好吃得緊!
林維明吃的素筍壽司,嫩黃的冬筍切得細細的,拌了點香油,油光光的鋪在米飯上,邊上還掐了片紫蘇葉,筍絲咬起來脆生生的,帶著股子新筍的清甜,香油的香不濃,反把筍的鮮襯得更足了,米飯吸了點筍的汁水,鮮爽無比。冬日裡大魚大肉吃多了,坐在暖和的爐子邊本就有些燥,吃上這麼一口,格外舒服。
還有那飯糰,外頭裹著些芝麻和炒過的豆米,捏在手裡松而不散,咬下去,醋米里有股子漬梅子的清香甜潤,又有豆米的脆香,一口半個,不知不覺就吃完了。
這酸米膾飯沒想到看著沒什麼稀奇的,還以為跟粢飯糰差不多,沒想到竟然這麼好吃。孟博遠和林維明都吃得很滿足,這東西口味多,該嫩的嫩,該脆的脆,該鮮的鮮,各有各的味兒,總體都是清清爽爽的,但每一樣味道又不同,還都能嘗,便都覺得很值當。
兩人光顧著吃了,吃完才發現程書鈞怔怔地摟著貓,一口沒動。孟博遠和林維明都不由好奇道:「你呆呆地聽什麼呢?」
不過也不必程書鈞回答,他們也聽見了,姚小娘子不知何時進了院子,和三寸釘和叢辛一起忙活著什麼,嘴裡還說著:「二叔不知要去多久,叢辛,你說這馬兒要不要帶些豆料去餵啊?別餓了回頭撩蹄子。」
叢辛也不懂養馬,她想了想說:「那裝些帶去吧,三寸釘,你去問問叢伯,二叔晚上可回來吃嗎?」
三寸釘應了,要走,她又把人叫回來:「等會兒,你順道問問二叔若是回來吃,想吃什麼?今兒二叔與叢伯要出門,我一會兒出門買菜去。」
「姚小娘子私下裡竟是如此嘮叨的麼?」林維明吸溜吸溜地開始吃雜蔬煮了,他搖搖頭,「她怎麼三句話能喊這麼多個二叔啊?」
都快分不清,林聞安到底是她叔還是他叔了。
雖然林聞安與他家也是隔了好幾房的,但好歹也是同一族的嘛。林聞安七歲便能做詩寫文,十二歲考了秀才便已名動京城,不知多少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突然冒了出來,但林司曹家好歹算是八竿子打得著的,眼見這位按輩分是小叔的孩子不是池中物,他家也是想跟人家親近親近。
他爹便也小叔小叔地蹭上了。連當年林聞安他爹要來國子監買房宅,都是林司曹家跑上跑下幫著去牽線搭橋的。但其實兩家人之前都不熟悉。
再稀薄的血緣也是血緣嘛,先前不熟,慢慢也就熟了,雖然七年不見,但林維明喊著還是挺順口的。
程書鈞垂了眸子,一下一下地摸著汪汪油光水亮的背毛。
這時,他們忽而又聽見姚小娘子喊了聲:「二叔。」
那語氣有些怔怔的,三人也都下意識轉過頭去往院子裡張望。
第37章 身如玉 啊,好涼。
姚如意穿進書中世道時,便已是蕭瑟的秋日,這也讓她眼中這所見過的世間萬物,大都是灰白黯淡的。不提那些權貴的深庭大宅,市井中的房屋大多低矮,街道泥濘,在不下雪的陰沉日子裡,再沒了什麼鮮明的參照物。不論是人和物,都像被愈發濃重的寒冷抽乾了血氣一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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