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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兒立了誓要發奮讀書。」林維明一臉正經。

孟博遠朝天翻個白眼:「這話說了沒有三百回也有兩百回了,且看你能堅持幾日。」

「嘿,你這人,怎麼見天潑我冷水?」

「還用我潑?哪回不是你自個喊累撂挑子!」

「這回不一樣!」

「你昨個去上墳燒紙啊?」

「什麼?」

「糊弄鬼呢!」

兩人鬥著嘴轉過街角,便見姚家門前圍著不少人,嘈雜熱鬧得很。

茶滷雞子兒的香味又隨風飄出來了,除此之外,似乎還混雜著一股熟悉的濃香,這香氣一冒出來便飄得滿巷子都是,霸道得很,都把茶滷雞子兒的味兒也蓋住了。

「姚小娘子這般早就開張了?」孟博遠伸長脖子張望,吃驚道,「她還擺了桌椅……這香味……不是速食湯餅的味兒嗎?」

自打五六年前沈記出了一種用熱水沖泡便能即食的「速食湯餅」,之後便在汴京城中風靡,經久不衰。如今汴京城裡早已不止有沈記一家會做速食湯餅的了,各家還有各家擅長的醬底,譬如沈記是紅燒味與酸菜味做得最地道,後來居上的州橋「陸家湯餅」做得是刀削速食湯餅別有風味,另一家「湯師傅」湯餅作坊里出來的,雞湯味醬底更是一絕。

孟博遠以前也格外愛吃速食湯餅,有段日子吃多了上火,舌上長一黃豆大的瘡,吃飯喝水都疼,他娘一面罵他活該一面還把鹽倒他嘴裡,疼得他在家又躥又叫,之後家裡也再不買速食湯餅了……如今已好些時候沒吃了。

此刻他聞著竟又口舌生津,忍不住咽唾沫。

林維明早也聞見了!

姚家門前多加了兩個煤餅爐子、三張小矮桌並幾張小板凳,蒸騰瀰漫的白霧熱氣里,一個爐上仍煮著大肚陶瓮,裡頭的鹵湯滾沸咕嘟作響,鹵得棕亮的雞蛋在冒著泡的鹵湯里堆得滿滿當當,小山一般。

另一個爐子擺在桌椅的那頭,上頭駕著大提梁陶壺,正燒熱水。

兩人循香而去,越近人越多,最後幾乎是擠進去的。

姚小娘子的爐子前早圍了不少學子了,人來人往的。有來買茶葉蛋的揣了就走,也有興沖沖的學子已圍坐在姚家門口的小桌上吃上了,那人穿綾羅,白胖白胖的,也不愛惜書本,隨手便拿書箱裡的書卷壓在陶碗上頭,手裡捏了筷子勤等著吃呢。

騰騰熱氣中,姚小娘子圍著花布頭巾,襻膊高高捲起袖子,露出細條條的小臂,她站在爐子後頭,叫爐火烘得兩頰發紅,鼻尖都凝出了細細的汗珠子,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拿笊籬撈蛋一會兒又問人要什麼醬底的湯餅,還要利索地給人夾麵餅拿碗收錢。

孟博遠和林維明剛過來,就聽旁邊就有人問道:「姚小娘子,你這一碗湯餅加個茶滷雞子兒得多少文錢?」

見又有人來問,姚小娘子手上不停,還趕忙扭頭答道:「湯餅不同口味都是一樣價,麵餅一餅十二文,醬底一文,熱水一文,茶滷雞子兒三文,一共十七文。」

那人便要了個紅燒味的,她便麻利地取過碗盤來,擺好麵餅,舀勺醬料再添個蛋,往旁邊一指:「郎君自取熱水便是。」

剛說完,又有人喊:「姚娘子,沒熱水了!」

「稍等!就來!」姚小娘子連忙又返回家裡取了個壺嘴裡正冒熱氣的大陶壺來,換在那炭爐上,把原來倒光了水的陶壺取下來又跑回院子裡去。

沒一會兒,新擱上的陶壺也冒了煙,不斷升騰的熱氣頂開壺蓋,發出突突的聲響。林維明新奇地看在眼裡,心裡還贊了聲聰明呢。

每家每戶門前屋檐下有一條雨渠,上頭蓋了鏤空的青石板,約莫也就四尺八寸寬,空地有限,又不能將桌椅都堆到巷子外頭去。她便提前燒開了好幾壺水溫在自家院裡的灶上,這樣省了位子,原本便溫熱的水,取出來拿煤餅爐子一熱,很快又沸了,也不耽誤事。

那學子泡完湯餅坐下,一掀開盤子,香氣四溢,立刻便埋頭吸溜湯餅,棕紅油亮的熱湯燙得他直哈氣,卻還是一口一口接一口。

太香了!孟博遠實在忍不住了,他昨日餓著肚子睡的,做夢都在夢羊肉湯餅,早起起來才發現流了一枕巾的口水,他拿胳膊肘捅捅林維明:「時辰還早,不忙進學齋,咱也來一碗吃吃?」

林維明望望天色,是還早……但……他痛心疾首:「我起大早是為讀書!你又拉我吃湯餅?那我不是白起了嗎?」

「你就說吃不吃?」

「書中自有香湯餅,書中自有茶滷雞,人,更要有骨氣,我不吃!」

「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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