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初被男人的目光灼得面紅,垂下鴉睫,依舊沒有說什麼。
溫行川輕輕嘆息,揉了揉她的頭,扶著她的腰一併離開假山。
可是走到假山洞中,還是將冷元初按在太湖石峰上,將她的手臂高高舉過頭頂握住,忘情親吻。不忘捏著她的癢肉,將她的笑聲和低息吞入腹中。
*
冷元朝祖宅的私邸。
冷元朝在爆炸之時躲在一旁的照壁後,幾乎沒受任何波及,但他的好弟弟可沒這麼幸運,身上濺得全是香灰。
冷元朔不想回家讓林珈珞笑他,在大哥這裡換了一身雲堇貉子皮錦袍,挽著袖子要和長兄抱摔。
冷元朝和他過了幾招,連連擺手,他可打不過比他小六歲魁梧像個熊一樣的弟弟。
「有甚丟臉的,小時候你瘦的像個黑猴,現在還能有那時丟臉?」
說著,冷元朝一個巧力把冷元朔推開,整理一下濃密的頭髮。
如今的白髮更多了,到顯得沒什麼褶皺的面容更上氣勢,否則,以他的年齡和資歷,越過幾個花甲之歲的閣老做內閣首輔,總被朝中三五大臣看不上。
冷元朔被大哥輕飄飄的話和嘲笑的眼神捉弄得在堂里暴走,直到魏嫆端著茶果進來親自順毛,冷元朔才坐下來生悶氣。
「蘅姑真行,把今天要發生的都告訴你了,她怎就不與我講!這個小沒良心的,哎呦氣得我,這裡難受。」
冷元朔吃掉一盞茶,捏著茶蓋的手指了指心窩,鬱郁道:「你們是不是和她說我壞話了?」
「誰讓你總想搶走我的好孩子?」魏嫆丟過去一個人參果,被冷元朔迅速接住,生著悶氣吃著。
魏嫆瞧五大三粗的弟弟這回的確是被小姑娘弄傷心了,好心寬慰道:「這幾天你又忙去談生意,小姑娘想和你說,也找不到你啊。」
冷元朔正想說什麼,忽想起,才帶她來此地,也因他顧著生意,讓小姑娘挨了凍。
那時她才大病初癒,記憶一點點丟失,也不會換衣服,那年的溫度又是罕見的低……
冷元朔自責得吃不下去,把果子丟在桌子上,深深低頭。
魏嫆看了冷元朝一眼,起身拍了拍冷元朔的寬肩,笑道:「不就是小姑娘看不上你這張臉嘛,多大歲數了,還哭啊?」
冷元朔咬著槽牙彈起身,看著嫂子無語:「你也是個大沒良心的,你忘了你的命我也救過!好好好,我算知道,小姑娘這是隨她阿娘了,薄情得很。」
魏嫆喜歡弟弟承認事實,笑得花枝亂顫,和冷元朔鬥嘴打趣。
只是一旁的冷元朝神色越來越低落,捧著書的手越來越無力,「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蘅姑是好心,怕你們倆沒爹。」魏嫆說著,忽看到自家丈夫眼眶漸紅,連忙起身,將冷元朝好好環住,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何必救他。」冷元朝低頭看著魏嫆夾雜幾縷白髮的頭頂,自嘲說道,「昀昀,還不肯與夫君說,當年……」
是冷興茂逼迫他的妻子走向龍榻。
只因他為了魏嫆遲遲不肯從太原府回到江寧府,冷興茂不喜歡這種控制不住兒子的感覺。
魏嫆眼眸閃過淺淺的委屈,只說:「往事便不提了。」
她的伴身嬤嬤早已過世,應是她活著時,告訴冷元朝一些不堪回首的事實。
「心在一處是夫妻。」
魏嫆惦著腳與冷元朝耳語,「我們何時分離過?在禁庭的伙房,在宮宴時的御書房,在御花園,你讓我很快樂。」
冷元朝紅著眼尾抱著魏嫆,望著她水淋淋的柳葉眸,心潮起伏跌宕,直到被一旁直愣愣看半天的冷元朔打斷,二人才從就要呼之欲出的感情解脫。
冷元朔猜到長兄長嫂當年之事有冷興茂干擾,那年冷興茂一併逼迫長兄娶妻,逼迫他納妾,可惜長兄就沒他脾氣糙,一直在忍,沒和他一起出走廣府。
那時他們都應該徹底斷了父子關係,在乎什麼父為子綱?
死了,做好喪主給他風光大葬就是。
蘅姑那孩子也是,心這麼軟,在大世家和皇族是沒法生活的。
冷元朔不由得想起林婉淑,本與溫琅做江寧府最閒雲野鶴的神仙眷侶,到頭來,吃了多少苦……
還有溫珣,一生都沒有放下對婉淑姐的執念……
想到這,他急忙起身,準備回去好好抱抱林珈珞,臨走時不忘問出一直憋在他心裡的問題。
「雪堂,我們一母而生,憑什麼你生了一副好皮囊,我長得像是鑽過炭山,黑成這樣?」
冷元朝摟著魏嫆,挑眉回他:「長相不重要了,論能力還是弟弟更強。我沒有你會賺錢,要不是在弟弟的產業里占了幾爻股,憑溫行川給的那點俸祿,我可不能隔三差五給昀昀買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