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溫珣驟薨冷家突然沒了靠山,生死存亡之際,他那死爹把他費力救回一命的苦命姑娘,當個物件送人!
溫行川可倒好,不管不顧她的身子讓她懷孕生子,若外甥做人,怎能讓姑娘傷心鬧和離!
那時他出使西洋鞭長莫及,回來是一切都晚了!
「父親既然有能力造反,為何逼我那姑娘嫁給仇家!大哥,怎麼不攔住他!」
「夠了!」溫行川已經知道他娶冷元初就是一場骯髒交易,根本聽不得一句對他婚姻的指責!
冷元朔越想越氣,指著新帝罵道:
「溫行川我告訴你,溫州府被屠城,溫裕才是那個始作俑者!他為剷除異己無所不用其極,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你,要做這樣的皇帝嗎!」
「夠了!」溫琅從前就看不上冷家人囂張氣勢,替兒子滅了冷氏兄弟怒極沖頂的氣焰。
暗道內陷入平靜,三個中年男人,齊看向年輕的溫行川。
朝朔兩兄弟言盡於此。若溫行川真是貫徹溫裕那薄情寡義的治國之術,他們勢必要做反抗昏君的急行軍!
「夠了,夠了。」溫行川重複著,心哀氣痛。
當他抽絲剝繭查到最後,就已意識到一切都是溫裕一步步布置好,引他這所謂的帝國繼承者來親手絞殺鐵證如山的越國公和冷家!
甚至是,從他娶妻那一天,溫裕就期待他將屠刀落在冷元初的脖子上…
不管是他們這幫所謂的權貴,還是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都是那瓮中無腦相鬥的蟋蟀,供高高在上的溫裕取樂罷了!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殿下,貧僧看見有人在對叫冷元初的善主動手,而她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
智愚的話忽然迴響,讓溫行川高大的身軀微晃,以刀撐地間,心口再度被巨石壓得悸痛。
那時沒有意識到危機的他,單純奉溫裕之命前去揚州府除掉帝王恩師。
現在他終於知道,這位在佛法之外深諳陰陽權術的僧人圓寂前所說的,就是在點化他,於定局逆天改命,在這滾滾洪流中護住他的愛人!。
「越國公悖逆之舉,本難寬宥。」
溫行川心情逐漸平靜,他看了眼父親,再面對冷元朝和冷元朔,鄭重宣告:
「以先帝鐵券,特赦越國公謀逆之罪,削去封邑,貶為庶民。以示眾臣引以為戒,恪守臣道,勿蹈覆轍。」
說罷溫行川長嘆一口氣。
沒有越國公謀逆,他亦安排幽影埋伏在宮中靜候時機,斬殺絕他前路的溫裕。
如今這結局,對他有利,他不必也不想再追究什麼。
這完全是看在冷元初的面子上,保全足夠威脅溫氏皇權的冷家。
「把元初還給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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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元朔在牆面摸索後按了一下,暗藏的機關層層解鎖。
「陛下先見秋蘅吧。」
溫行川睨了眼姨父,率先走進銅門。
秋蘅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無論如何那份謝意他應親口相告。
可走在那逐漸光明的連廊,聽到越來越清晰的啜泣聲--
「女兒啊嗚嗚
…」
溫行川的呼吸逐漸與那婦人的哭聲同頻,但他行至一方空地,哭聲戛然而止。
溫行川忽感一陣刺骨的冰寒,他環顧四面滴水的石牆壁,看向天光之中沐浴著一口冰棺。
「陛下想見的秋蘅,就在這裡。」冷元朔啞聲說著,看向躲進暗處的邱馥。
鼻尖突然一酸,讓這位九尺猛漢再難走近冰棺一步。
秋姑娘,在冰棺里?
溫行川的鳳眸驚閃淚光,他從未想過,苦苦尋找的救命恩人,竟!
遺憾與心痛裹挾哀思,溫行川屏住呼吸走近那透明的水晶冰棺,於寒涼的白霧中逐漸看清那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
沉睡的女孩面容安詳,但
她絕不是讓他將面容藏進記憶的,那個小恩人!
「她是誰!」
溫行川扶著冰棺的手指張開又攥緊,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神色晦暗的冷元朔。
「真的秋蘅在哪裡?」
新帝的一句話讓半解的冷元朝和冷元朔心裡齊顫:溫行川如何認識、為何要尋秋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