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2)

但冷元初只記得,那會兒瞬息萬變,等到山谷深處傳來或輕或重的兵戎相擊之音,冷元初忽意識到,這恐是調虎離山之計!

冷元初在去留之間,選擇了去,事實證明這決定是對的!

當她撬開馬車後倉的暗門,把裙擺塞進腰帶里拔腿就跑沒多久,便有一炸藥落地的驚天撼地之音。冷元初立刻躲進樹叢中,眼看那馬車被火藥擊中--

驟亮的光球將冷元初的眼睛晃花,待到她恢復視力,見那馬車已燃起熊熊大火…

想殺她的人到底是誰?對她哪來這般大的恨意,竟用這麼大陣仗的布置和財力,來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她?

冷元初無法多想,滿腦子只剩逃命,她不記得自己會有在山林奔跑的經歷,但兩條腿像是自發地,跑出她從未有過的速度。甚至是在面對那道寬闊又不起眼的灌木前,她都沒有猶豫,就好像她很熟悉此地,知道枸骨和小薊多長在陰暗潮濕的山洞前。

她強行穿過那條灌木,跌進山洞裡,將腳崴得瞬間腫成饅頭。

冷元初回憶到這裡打了個寒顫。她總感覺,與那要殺她的人對視過。

那時太陽已經落山,山谷比平原更加昏暗,她無聲無息躲在暗處,聽到過山洞外混亂的腳步聲,一定不是御林軍那統一的官靴發出的聲音

遽然一雙眼睛,像九幽地獄射來的幽芒,冷冷地、死死地盯向她很久很久--

冷元初感覺那視線穿透層層岩石,直直刺進山洞最隱蔽的角落,將她瑟縮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讓她如跌入冰湖,渾身刺痛的同時屏住呼吸。直到精神防線快要崩塌時,伴隨那乾枯的刺葉「嘩啦嘩啦」幾聲響,那人走遠了。

冷元初之所以敢吹那骨哨,因為她聽到了全新的腳步聲,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呼喊她的名字和那熟悉的香氣。

這個骨哨,是佩蘭趕去越國公府放玉蘭逃遁時塞給她自保的,不管是誰都想不到,她第二日就用上了它,甚至是它和溫行川一同救了她一命!

而她童年那場不知起、不知終的盲瞽,讓她的聽力和嗅覺都異常靈敏。

-

溫行川聽過冷元初這番描述,已經跌進無限的後怕中,尤其站在那燃燒的馬車前,聞著空氣中焦灼的灰味,仿佛那噩夢真的出現在眼前--

燃盡的茅草屋,堆疊十幾層的屍山,和那無助的冷元初--

溫行川側過身把冷元初按在懷裡,冷元初猶豫了一下,將冰涼的手貼在溫行川未受傷的後背上。

冷元初終究還是先睡著,她今日睡得很多,可能是那未知毒藥的殘留,亦或是軀體應激後的自我迴避。但溫行川睡不著,他一直在痛苦思考。

乞巧夜那場刺殺,並非衝著他來,而是衝著冷元初…

溫行川呼吸變得急促,他不是沒有陷入過困局,兒時刺殺帶來的重傷他都挺了過來,在遠東沙場上被敵軍切斷糧草、沒有水源他亦反擊梟首,繳殺徽幫時面對種種窮凶極惡的明招暗技,他也都一一破解。

唯獨在知道冷元初才是那暗中之人要索命的對象後,他自信乃至自負的心裡防線被徹底撼動--

一個弱女子,為何會有人要殺你?

溫行川似乎比冷元初還無法承擔這些,他低頭看向懷裡呼吸均勻睡得香甜的冷元初。不管白日的她是撅著嘴與他擰著干,還是一臉無所謂的小模樣,在她睡著後,那神態永遠是這麼滿足。

冷元初睡熟時,手指偶爾還會隨著夢境無意識地動一動,此刻溫行川感受到冷元初圓潤的指尖在他後背跳動下,又撓了撓,似乎是嫌棄著,拍了一下後又垂了下去,一點一點輕輕柔柔觸碰著他。

溫行川看著冷元初的鼻尖須臾,而後落吻在那光滑如長梯的鼻樑。

字條,乞巧夜,若是一場針對冷元初的暗殺…

溫行川想到此前刑部侍郎跪在面前,說那兩個死亡逆賊所中之毒,沒有在毒冊里查到類似記載,但仵作判斷服毒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且兩具屍。身高溫之下至今不腐--

溫行川忽然起身,險些碰醒冷元初。他將冷元初的雙臂塞進被子裡,隨即離去。

-

破曉之時,溫行川在長江南岸見到提前回宮的溫裕。

溫行川進了這寬敞的大輅御輦,未行任何君臣之禮,闊膝坐在溫裕對面,眸色冷寂,「冷元初兒時中的毒,是陛下所為?」

溫裕一把滅了輅中長桌上的沉香,平淡道:「是朕所為。」

溫行川努力克制著問:「為何?」

溫裕為孫子倒了杯武夷金駿眉,只道:「越國公僭越犯上,這是給他的懲罰。」

溫行川呼吸陡然沉重,冷言:「起初逼迫臣孫娶她,該不會是所謂的恕罪吧?」

這番話完全冒犯到作為皇帝和祖父的溫裕,但他注視溫行川眸中的冷星子,未作解釋,認真品茗。

最新小说: 植物小精靈,靠種植爆火全網 被拒婚,我轉嫁冷麵軍官三年抱倆 姣姣歲歡 被怪談男主養大後 下鄉的妹妹回來了 雨露均沾(np文合集) 昭玉 我在明代開技校[種田] 傻妃要出逃,王爺有點兒慌 被夫君白月光氣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