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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家姑娘親啟:以此信至,惴惴惶恐,然此事不得不陳。吾與姑娘之婚約,實乃父輩匆忙而定,此等盲婚啞嫁,情無所起,心無所向,於姑娘,甚是不公。

若介懷此賜婚,可回信告知,吾自當周旋退婚事宜,絕不尋冷家之過。川臨敬上。」

能看出寫信之人的教養,流暢的行楷讓一封素箋都變成可品鑑的藝術品,可通篇下來只表達一件事——要冷元初提退婚。

她同樣不喜盲婚啞嫁,在長干寺見過他一面後,只想知道他是誰、是否娶妻。

被父親冷興茂強迫嫁給從未見過的韓闕郡王,她起初不服氣,直到驚悉郡王就是那個男人、溫行川就是她未婚夫的一瞬,全部的憂慮都化為對婚姻的期待。

甚至感念陌生的越國公給她的驚喜,助她嫁給想嫁之人。

因此,收到退婚信後,她找到一支最愛的竹節玉簪,另回一封信,堅定表達她願嫁給他。

如今嫁是嫁來了,可這洞房花燭夜卻是自己獨守在這裡。

冷元初忽然用帕遮住口,忍不住咳嗽起來,停下時擦了擦眼角的淚。

門外傳來交談聲,隨即,胡嬤嬤再度進門,神情嚴肅。

「娘娘得體諒殿下。」胡嬤嬤一邊鋪床一邊說道。

冷元初悄悄抹乾淨眼淚,把退婚信壓在桌案的書冊下,端正坐好。

胡嬤嬤繞到冷元初身後,為她梳順發尾,道:「娘娘忘了老身此前要您做事前要三思,一言一行皆要謹慎,不能落下話柄!今日當著這麼多家僕面前駁郡王爺面子便罷了,日後見了帝後諸臣若依舊我行我素,可是想要丟王府的臉面嗎!」

冷元初不敢說一個不字,低聲認錯:「是我思慮不周,沒有顧全郡王殿下的心情。」

在江寧府,她沒有一個朋友或是可以依靠的人,唯一能說心裡話的佩蘭只是個丫鬟,做不了她的主。

今歲二月她才被越國公認做女兒,這對年邁的父母在過往這十七載歲月里對她並沒有展露太多感情。

但她還是很渴望父母之愛,渴望親情,渴望與溫行川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是以教儀的任何要求,哪怕過於苛刻,她皆心甘情願應下,只為做好溫行川的妻子。

過去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寄養在紹興冷氏族籬下的吳姓表小姐,幸得紹興穗德錢莊當家主母韓若和她的兒子——大東家冷元知養大,吃穿不愁。

只是每每圍觀同齡的冷姓孩子承歡父母祖輩身旁,這份心裏面的空落,她未曾與最信任的知哥哥說過。

忽然好想知哥哥……

胡嬤嬤瞧這笨拙又命好的

女郎逐漸心不在焉,音調高了一度,「明日敬茶,萬不能將今夜之事說給親王妃,郡王妃娘娘,記住了嗎?」

她將「郡王妃」三字咬得緊,冷元初聽出她在強調身份,低眉順眼應下:「是。」

胡嬤嬤再行叮囑幾句明日安排,擰著胯走出抱山堂。

冷元初望著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後,把退婚信折好,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方才的確是她執著了,考慮不全,以後的生活會以郡王的要求為先。

她自書箱翻出一本詩冊,正要藏好信,定神一看,這是溫行川的詩集。

婚前害怕自己鄉邑長大,不比其他高門貴女矜盈合度,又渴望與夫君有共同話題,尋來與溫行川有關的一切。

就連他那些得皇帝嘉許的政論,都被她抄來,認真研讀。

她把信夾在詩冊放好,聽到火花爆裂,看到雕龍花燭自己滅了。

這不吉利,冷元初急忙將半人高的花燭重新燃起,來到自娘家帶來的花梨木朝鳳拔步床上,把那花生蓮子等推到本應是溫行川躺下的地方,鑽進紅彤彤的喜被裡。

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過去在紹興看社戲,太子的扮相永遠高風亮節,二皇子,就是親王溫琅,卻一副花臉奸佞。

可惜這位嘉明太子於今歲正月驟薨。

冷元初住進國公府後才知,父親和長兄是故太子麾下重臣,他光芒太強,讓二皇子在朝中沒有勢力。如今他死了,二皇子才可以走進朝堂核心,但暫未繼任東宮。

但溫行川繼任大統是早晚之事,因太子一生未婚無子無女,皇帝就他一個嫡孫,甚是器重。

未至及冠,這位韓闕郡王便盛名遠揚,不光帶兵打仗,入朝接見外邦使臣、出世平定陝北暴亂,殊勛茂績折服朝野,齊認明主。

他是深孚眾望之輩,做決定一定是深思熟慮過的。

冷元初摸著空蕩又冰涼的枕側,心神不寧間漸漸入眠。夢中還在想,她應更加努力,讓溫行川慢慢喜歡上她。

她真的很渴望夫君的愛與呵護,渴望有人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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