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沙發,任由自己被黑暗包圍,腦袋在放空,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掉。
我隨手拂去淚珠,裝作若無其事。
不要再回頭看了,宋敏靜。
睏倦是慢慢爬上來的,那個本應該在臥室床上睡得正熟的Omega也是。
腿上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壓力,脖子同時被人掐住。
我的睡意被嚇得一掃而空,眼睛瞪大。
沉沉黑暗裡面,他掐著我的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我剛抬起想要掙扎的手,聽到他痛苦的哽咽聲,我又放下了。
空氣越來越稀薄,就在我以為會被他掐死時,他鬆開了手。
黑暗裡的蘇惟安看不清表情,能聽得到他的哽咽聲,知道他在哭,卻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
他慢慢的,慢慢的把身體壓低,又趴下了,從我的腿上往上挪,將頭又放在我的肩窩裡面。
他整個人都趴在了我身上。
我伸手扶住他的身體,意外摸到一片滑膩的皮膚質感。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就在黑暗裡面,交疊著窩在一條沙發上面,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沒過多久,他湊著過來,我被弄得應激,下意識向後躲,他應該是發現了我這個動作,直接伸手掐住我的臉,強硬地扭過去。
蘇惟安另外一隻手杵著,杵在我的臉一側。
下一秒他開口了。
認識他這麼久,我第一次聽到他這麼嚴厲的語氣。
他說,「宋敏靜你裝什麼啊?你不就仗著我喜歡你嗎?沒有我的喜歡你什麼也不是,其他人這樣對我早被我弄死了。」
我笑了,對啊,這才是原著裡面的主角蘇惟安。
我知道蘇惟安向來都是說到做到。
我自認為笑著開口,以為會是輕鬆的語氣,誰知一張嘴就是哽咽,「那乖寶寶別喜歡我了好不好。」
黑暗裡他沒說話,隔了一會兒,我聽見蘇惟安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看我這樣天天跟在你背後跑,你很開心是嗎?你很樂意是不是?」
眼淚幾乎是一下子就掉下去了,我好想告訴他不是這樣的,眼睛熟悉了黑暗,我大致能判斷他的方位,還能看見他眼睛裡面閃爍的淚光。
難過在黑暗裡發酵。
隨著時間流逝,我的脖子又被他掐住了,我聽見他很冷漠的聲音。
「我要你如實回答這些問題。」
我整個人被他箍著,他腿撐了起來,其實我沒感覺到太大的壓力,只是被他這樣箍著動彈不得。
「第一,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他語氣變得有幾分雀躍,儘管依舊是痛苦的哽咽聲更多,「只能回答是或者喜歡。」
我閉著眼睛咬咬牙,想著反正是最後一晚了,過了這晚以後想見面也許都不太可能了。
抱著這種心理,我想說心裏面的真實想法。
再一次看著黑暗裡都在閃爍淚光的那雙眼睛,我直白地說,「我愛你。」
說完,大滴大滴的眼淚就沉默地跌落到了沙發裡面,一句「我愛你」花光了我所有力氣。
脖子上的手又加大了力氣,我聽見他譏諷的笑聲,「宋敏靜,你竟然敢說愛這個字?」
「愛是你這樣子的嗎?」
「……我想怎麼愛是我的事情。」
蘇惟安笑聲更大了,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愛我,但是卻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我沒開口回答他,只是咬著唇,他放開了掐著我脖子的手。
沒過幾秒,蘇惟安伸手來摸我的嘴唇,我聽見他異常冷漠的聲音,「說話,我不喜歡你冷處理,每次你都走掉,把我一個人丟下。」
似乎那句坦白的愛語絲毫沒有打動他的心。
我的淚水奪眶而出,將他放在嘴上的手拿開,猛的用力把他推開。
我站起來,直接跑去門關處開客廳的燈。
我人才剛在門關處站穩按下開關按鈕,背後另外一道灼熱的呼吸就隨之而至,按下開關的手上覆上另外一隻手。
我轉身,蘇惟安身上的睡衣不翼而飛,他又一次赤裸地站在我面前,手上那幾道淡粉色的劃痕刺痛了我的眼睛。
阿爾弗叔叔沉痛的語氣又一次響在了我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