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
以及,有些東西並不是想丟棄,就能隨便丟棄,十幾年的友誼,在我這裡,曾經……曾是我最珍視的東西。
心裏面有什麼東西在迅速地在流失,我將手放到門把手上準備扭動。
像是使用了許多年的收音機,嘶啞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你別走。」
他的嗓子怎麼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強忍住回頭的欲望,繼續扭動把手,又使勁扭了幾下,臥室門巍然不動。
門被人提前鎖上了,這個人是誰……這裡除了我還有誰在?
不是他,也一定是他授意這樣做的……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背對著他,還是開口說了今天我們倆的第一句話,「把臥室鑰匙給我。」
「不要。」
我太陽穴突突跳動許多下,假若一個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反之她
會在裡面死去,顯然我是前者。
深深呼吸一口氣,我轉身走回去,走到床邊,使大力氣拽著他的頭髮,將他從被子裡面拽起來。
他手臂上面的紅痕和胸口的斑駁,以及胸前腫得不忍直視的兩點都在告訴我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些都是赤裸裸的證據,證明我們倆都做了些什麼「好事」……
我聽見一道陌生的聲音,從我的身體裡面發出。
這個聲音說,「那把門打開。」
蘇惟安被拽著頭髮揪起來也不反抗,只是呆呆看著我,他沒有流眼淚。
相反,他唇角慢慢地,在我的注視下,勾了起來。
他的眼睛直直盯著我。
他竟然在笑。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已經飄到宇宙的外太空,坐上飛船飛回地球。
我想好好活著,我想回家,我無法自抑地感到悲傷,在這個世界裡面,愛是最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蘇惟安,你明白嗎?
愛是最不可以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
「把鑰匙給我。」
「你沒搞進去。」
我太陽穴突突跳動,這是進沒進去的問題嗎?多少次了……已經多少次了?他紅腫著嘴從我的房間跑出去,看來還是沒有吃夠教訓,我明明已經故意在折磨他了,打他的腿,讓他跪著,掐著他的脖子……無法呼吸到雙眼翻白……
這些「懲罰」曾經還一度讓我夜不能寐。
都是些我昧著良心做出來的決定,我還因此做過噩夢,夢裡面蘇惟安變成了一條毒蛇,怎麼甩都甩不掉,一直纏著我的手,毒牙深深陷入肉裡面,他想要把我毒死。
但沒辦法啊,我只想要自由,我不想走上原著「宋敏靜」的老路,我想做我自己人生的主宰……
我想從已經被設定好的劇情裡面逃出去。
我另外一隻手掐著他的脖子,他難耐地喘息幾下,卻還是乖乖地被我掐著。
他底下還是光的。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還是因為我剛剛動作太大,他身體一直在顫抖,我看見被子緩慢地從他身上滑落。
蘇惟安因為被我拽著頭髮,頭現在正順著我的力道向前傾。
他飽滿的臀部也裸露隨之展現。
我才瞟到一眼,就趕緊移開了目光,上面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跡,指印密麻,還有些正冒著血絲……讓我不敢看第二眼。
他是有什麼受虐癖嗎?我被氣笑了,「你真的不覺得我們倆這樣沒有什麼不對嗎?」
他又開始流眼淚了。
玫瑰香氣溢滿了整個房間。
身體內因為信息素劇烈變化而產生的焦燥被緩解了,我知道,是他在釋放信息素,我的冷靜逐漸回籠,等看清楚手上拽著的東西,心口處的鈍痛傳來,我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那樣,快速鬆開了手。
他跌坐了回去,頭髮被我拽得亂糟糟的,脖子上的腺體也被我咬爛得差不多了,見我像垃圾一樣把他甩在床上,他也不惱,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我。
那雙裹著淚水的眼睛裡面,除了難過和痛苦,又只有一個我了。
一個小小的、完整的的我。
我懂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那是我承擔不起的東西。
他又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
蘇惟安在我面前一向沒有底線,比如現在。
見我接著去翻他的衣服,他從被子裡面鑽出來,毫不在意自己身體的赤裸。
他一向這樣,在我面前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