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觀荷院後,王家那邊也傳了消息過來,王玉盈拆了那信一瞧,果真是王氏一早安排了人過去打聽。
王家那邊的下人什麼也不知,自然不免說漏了嘴。
顯然李氏也意識到了這事怕是出了岔子,所以言語之間頗為慌亂,甚至說讓她捨棄這般念頭。
畢竟眼下王氏已經知曉了她們打算,恐怕是不會留情面。
她雖想借著這個機會能得些好處,可卻也害怕這事不成,反而將永寧侯府得罪了個徹底,到時候王紹的仕途,怕就更難了。
到最後,李氏又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無非是她們王家勢弱,得罪不起永寧侯府之類。
王玉盈看著越發心煩意亂,只向凝芳道:「你去給來人帶句話,就讓他與我母親說,諸事我都已安排妥當,她往後只要管好底下的人,便不會出什麼岔子,讓她放好自己的心,不必現在便先亂了心神!」
凝芳應了聲「是」,可卻沒有動作,反而欲言又止地看向王玉盈,好似有什麼話要說卻又不敢說。
王玉盈見她這副模樣,自然也沒臉色,皺眉道:「還有什麼事?」
凝芳不敢再不說,只能道:「傳話的人好似是……是咱們公子底下的人,說是還要問您討一筆銀子,依舊是之前的那些說辭,這銀子怕是不能不給了他。」
凝芳也知方才李氏的那封信正讓王玉盈心底憋著一團火氣,所以即便知曉這事不能不與她說,卻也總不敢開口。
這會兒將話說出口,凝芳甚至是不敢去看王玉盈臉色的。
好在王玉盈竟也忍下了心頭的火氣,咬牙道:「給他罷,眼裡只有利益算計,一家子都是這樣的東西!」
她這話卻是不僅將李氏與王紹罵了進去,竟是連她自己也不曾放過。
凝芳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應著便匆匆去了。
凝芳才走了不久,王玉盈心底的火氣也還沒緩和過來,華慶院卻在這時來了人,且還是王氏跟前的秋和。
王玉盈只得努力擠出笑意來,「秋和姑姑怎麼過來了?」
秋和到底是王氏身邊的老人,雖因著王玉盈那般做派對她也頗為瞧不上,可這會兒卻也不曾表露出什麼來,依舊一如往日般笑著道:「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王玉盈聽著倒是覺得奇怪,今日一早她其實是去過華慶院的,只是她甚至連王氏的面也不曾見著。
那會兒傳話的下人雖說出了個緣由來,可王玉盈卻也知道那不過是表面的說辭罷了,實際上無論是華慶院的這些人,還是王玉盈自己都明白,王氏因為前頭那樁事與她起了嫌隙,暫時是不願見她了。
可偏偏這會兒卻又讓身邊的貼身婢子過來請她過去一趟。
實在是古怪事。
想到此處,王玉盈免不了多問了一句,「姑母可說是什麼事?」
可秋和哪裡會與她多說,只皮笑肉不笑道:「主子的事奴婢不敢多問,老夫人還在等著表小姐,表小姐還是快些過去罷。」
王玉盈無法,只得勉強應下。
等到了華慶院,王氏也正在正廳等著。
她原本確實是不樂意見王玉盈的。
只要見了王玉盈,便不免想起那檔子事,所以不如索性避開。
可偏偏秋和辦事用心,早膳後便過來向她稟告,說是已經依著她的意思在上京世家公子中選出了幾位算是不錯的,或許可以安排給王玉盈相看相看。
王氏原本便想儘快將王玉盈打發了出去,不至於後頭再出了岔子,聽了這消息也就沒再耽誤,直接吩咐秋和去將王玉盈喚來。
王玉盈到了王氏跟前,儘管依舊像從前一般做出親近模樣來,可王氏幾乎不曾偽裝的嫌惡卻讓
她也不由有些難堪。
但也只能忍著。
王氏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牽了牽嘴角,道:「前頭不是與你說過,我會給你尋一個不錯的夫婿麼,你不在的這幾日我去向各位夫人了解了下,倒是有幾位公子算是不錯。」
王玉盈愣住,她沒想到王氏突然喚她過來是為了這事。
之前王氏倒是確實與她說過,說是要給她尋一個好夫婿,只是王玉盈早已選定了趙承嘉,王氏這話她自然是只敷衍了過去,彼時的王氏只覺得她才和離,無心這些事也是正常,所以便將這事放在了一邊。
但眼下再度提及,卻並非那樣好說話地先問過了她的意思,而只是通知她這回事而已。
說罷,王氏也確實不等王玉盈如何說就令秋和將那幾張畫像拿了過來,「你瞧瞧。」
王玉盈只得接過了那幾張畫像粗略了地瞧了過去,每張畫像上都標明了上邊人名諱身份,顯然身份都是不高的,唯一幾個身份能越得過去王家的,要麼便是相貌連端正都算不上,要麼便是年歲足足大了她一輪,哪裡算是什麼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