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蘿站在原處,一時有些尷尬。
好在趙承嘉瞧見這副景象,直接拉著她的手坐了下來。
王玉盈不知想起什麼,卻又開始哽咽起來,淚珠子好似斷了線般滴滴落下,她很是委屈道:「是我沒有那樣好命,竟是選了這種人做夫君,他如今竟在外頭養了人,那個女兒還給他生了個孩子,往後若是登堂入室,哪裡還有我的去處……」
說罷,又是嗚咽著哭了起來。
王氏向來心疼這個外甥女,聽得這話也忍不住罵道:「你那夫君從前我也是見過的,瞧著人模人樣,哪裡想到竟能做出這般不要臉的事兒來,眼下那孩子都已有兩歲,分明一早便勾搭上了。」
又道:「阿盈,你莫要害怕,便是你家中人不給你做主,我這個做姑母的也是要給你撐腰的,有我們永寧侯府在,便由不得他胡來!」
紀蘿聽著這些話,也大概理出了頭緒來。
難怪昨日她見王玉盈神色好似有些不對,原來竟是出了這樣的事。
王玉盈剛嫁入袁家的那一年,幾乎是與她母家斷了來往,因著王氏素來疼愛她,倒是帶著她那夫君來過侯府幾回。
紀蘿自然也是見過袁慶生的。
只是她印象中的袁慶生似乎是個不錯的人,他雖無官職在身,可在趙承嘉面前也能做到不卑不亢,規矩禮儀都頗為到位,對王玉盈也好到不可思議。
聽聞那時王家人實在瞧不上袁慶生,即便王父生辰,他帶了禮品前去也依舊被攔在了府外。
而最後是王玉盈獨自進了府,至於袁慶生,他竟是生生在府門口等了一日卻也並未有半句怨言。
紀蘿聽說此事的時候,也不免有些感慨,說難怪表妹一門心思要嫁與這袁慶生,果真還是有些道理的。
可不想如今卻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紀蘿不好說什麼,也只能在心底嘆一句,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從前瞧著好好的人,背地裡竟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紀蘿正胡思亂想著,有婢子端了早膳進來,她下意識要起身來布菜,卻被趙承嘉拉住,他聲音悶悶道:「這些事,讓她們來做便好。」
紀蘿便又坐了回去。
王玉盈卻哽咽著將目光落在了趙承嘉身上,哀聲道:「倘若當初我嫁的是如表哥這般男子該有多好。」
第2章
話音落下,四周靜了一瞬,紀蘿也才想起來,趙承嘉與王玉盈之間,好似是有一段隱秘的情事的。
紀蘿也是在嫁入侯府後才聽得府中的婢子偶然提過一回。
說王玉盈曾在侯府住過一段時日,彼時她並未識得袁慶生,與趙承嘉的關係還很是不錯。
畢竟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兩人這般日日相處著,總不免生出些曖昧的心思來。
不過這樣的情愫並未存留多久,因為很快,王玉盈在上京的街頭遇見了袁慶生,二人一見傾心,之後王玉盈便沒再多瞧趙承嘉一眼,只任憑家中如何阻撓,都鐵了心要嫁到袁家。
紀蘿聽說這事時那婢子說得含糊,其中細節皆是幾句帶過,她想著誰人能沒有些過往,她年幼時不也曾為旁人傾心?更何況彼時王玉盈都已是成了婚
的,她便也沒有太往心裡去。
若非王玉盈突然這般說,她怕是早已想不起來這一回事了。
如今想明白這一層,心裡也難免有些不舒服。
她下意識微微仰頭看向趙承嘉。
趙承嘉卻是滿臉不耐之色,「胡說八道什麼?」
他往紀蘿碗中夾了一塊點心,「你自己的事別天天到我們跟前來說,阿蘿最近正要好好養著身子,她心思軟,你說這樣的話只會惹得她煩了心,如何能安心養好身子?」
他言語之間皆是維護紀蘿,竟是半分不願讓她受委屈。
紀蘿鮮少見得趙承嘉這般沒有耐心,雖有些意外,可到底他是在維護著自己,於是便也不曾多想。
王玉盈被趙承嘉突然這般斥責了一句,心底越發委屈,竟是伏在王氏身上哭了起來。
王氏見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心疼,一邊拿了帕子給她擦著眼淚,一邊責怪趙承嘉,「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阿盈好歹是你表妹,她遇上了這樣的事,不過和你多抱怨了幾句,你怎麼就只顧著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