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舒明於笑聲中開了口,「乖抵什麼用啊?」
「兩個妹妹的婚事都定了,你的還沒著落。林青毓,你到底喜歡什麼樣兒的啊?」
都開始喚全名了,不滿可以說是很深了。
林青毓:「……」
其實他也不排斥成親,但若是讓他盲婚啞嫁,他又不是太樂意。
說穿了,其實就是家裡存在著幸福範本,不太願意將就了。
他在等,等自己的姻緣出現。
但這些話明顯不能同娘親說,說了她一準兒會認為他是在找藉口。
「娘親。」
林青毓還在想如何抹去「危急」,就見小妹愛嬌地挽住了母親的胳膊,仿佛裹了層糖霜的柔聲細語漫開來:「您接下來要辦姐姐和黛黛的婚事,若哥哥的也擠在一起,哪裡顧得過來?」
卓舒明一聽,覺得頗有道理,神色頓時緩和了些。
而嬌嬌兒的話還在繼續,「多給哥哥些時間吧,他總會遇見他的意中人的。」
「您想啊,要是逼急了哥哥隨便找了一個,婚後不幸福,您不心疼啊?」
林青黛無疑是知道怎麼安撫母親的,幾句話下來,卓舒明開始覺得確實沒必要催那麼緊。
當下頭等大事兒是兩個女兒的婚事。
她對林青毓說:「再放你野一年,若明年春還沒有進展,娘就給你安排相看。」
成功地拓出一年寬限,林青毓自是歡喜的,嘴角抑不住地上揚。但這個頃刻,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悄悄壓了壓。
「知道了娘親。」
說話間,他見黛黛朝他眨了下眼,仿佛是在說:想想怎麼感謝我吧。
林青毓的回應寫在眼神里:「等著。」
今兒的節宴安排在了正興殿。
這座大殿從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就用來舉辦宴會的。
看著是封閉的大殿,其實牆面是可挪動的。
一挪,封閉便開闊,坐在殿內可觀園中麓花與百花爭艷。
喝酒觀舞,與星月相伴。
美極,雅極。
殿外不遠處,有一花廊。
司禮監在附近安置了兩張大圓桌,桌面上擺了幾碟堅果和茶水,嘮嗑頂級配置。
近花廊,風拂過,時不時有花瓣和樹葉落至桌面。
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這兩張圓桌是為今晚赴宴的各位小爺和小姐準備的,眼下離節宴開始還有段時間,小祖宗們又不樂意很長輩們待一起。來這裡嘮嗑,成了極好的選擇。
這會兒,這裡已經聚了不少人了。
「你們聽說了嗎?」
「什麼?」
「黛黛要嫁去嶺東了。」
「哎,聽說了。你們說林家先祖怎麼想的啊?這是把自家嫡女往火坑裡推。」
「可不是?聽說那季與京乖戾兇殘,嶺東又是窮都滲進了地縫的地兒,就黛黛那身子骨,嫁過去凶多吉少了。」
「不至於吧?季與京還能動手打黛黛?」
起先,這群聚在一起的小爺和小姐聊的是衣飾是香雲樓的薰香是…
…
後面不知道誰起了個頭,話題的中心變成了林青黛。
音量,也是漸漸高亢。
林青黛和姐姐過來時,難免聽到了些。
林青霧的小臉頓時冷了下來,「這些男男女女,嘴巴恁碎了。」
「看我不過去……」
說話間,大小姐已然加快了步伐。
結果冷冽氣勢才散開,就被林青黛扯住了衣袖。
腳步一滯,林青霧回頭看向妹妹,「拉我做甚?我們黛黛,可不能憋屈過活。」
林青黛心暖於姐姐的愛護,不由笑了,「姐姐,我能處理。」
林青霧聞言,火氣散了大半。
黛黛做事,她放心。
「那走吧。」
「我要看他們變臉啊,沒變臉都算你沒處理好。」
「好的,阿姐。」
再近一些,終於有人發現了林家姐妹倆的身影。
「停了停了,林家兩位姑娘過來了。」
那人壓著嗓子說道,話未完,眾人目光紛紛掃向林家姐妹倆。
有些,甚至是站起來迎了。
「諸位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到了近處,有人邀林青黛入座,但她恍若沒聽到,兀自說著自己的。
話落時,喧熱一瞬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