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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晦怔了怔,見徐羨之眼神中若有深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心裡另有所想,唇角一挑笑道:「宜都王已經有王妃了,聽說先帝賜婚的王妃叫袁齊媯,家世又好,與宜都王又是情意甚篤的。我的女兒,趕著去做媵妾麼?」徐羨之只差說:「哪裡是媵妾!等我們把劉義隆扶上皇位,少說也是貴妃!甚或你執掌國家權杖後,命劉義隆廢黜元妃,立謝蘭修為皇后也不是沒有先例!」因為話里有些干礙,在舌頭上打了幾個滾還沒有說出來,卻聽到謝蘭修生氣的聲音:「你們在說什麼!既然不是下棋,我要走了!」

徐羨之伸手虛攔,嘴裡哄道:「小娘子說不兩句玩笑就受不得了。叔父這張嘴只知道胡唚,真正該打。底下我要再說和下棋無關的事,你就用你繡花的針線把它縫起來。」

謝蘭修「噗嗤」一笑,故作嬌矜地席地跪坐,見徐羨之已執白,便拿起墨玉雕的黑子,也不細思,擺放在右上角的小目上,徐羨之眉棱一挑,白子靜靜落在左上角小目上。謝蘭修閃閃眼睛望望徐羨之,手中棋子輕輕一敲棋枰,玉石發出琅琅的脆響,很快的,右下角又落了一枚黑子,恰好與右上角錯向,既可聯通圍住右邊,又可分開各自為戰。

徐羨之毫不猶豫,把棋子清脆地拍在棋枰一角,這次卻選在目外,掛角。

謝蘭修有個惡習,但凡拿不定主意時,就愛把棋子擱在門牙上輕磕,編貝般的皓齒和隱隱流光的墨玉碰擊出輕微的聲響,徐羨之笑道:「才落四子,你就猶豫不決了?」

謝蘭修卻不理睬他,全神貫注看著棋盤,少頃才如釋重負般占住左下角的小目。

謝晦在兩人身旁輕輕搖著羽扇,微風徐來,只見枰中棋子越來越多,在燈光下漸成耀目之色。徐羨之反應奇快,往往不假思索便落子,但每子落下方位狠絕;而謝蘭修年紀雖輕,反而顯得謹慎,常常沉思良久才輕巧落子。素手執黑,縱使不看棋盤,也覺得觀這場棋賞心悅目。許久,這盤棋才下完,清點計數,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徐羨之贏了三目。謝晦笑道:「蘭修自不量力啊!」

謝蘭修笑道:「原是徐叔父抬舉我。」扭頭看看更漏,笑道:「不早了,我該告退了。」斂衽行禮,退了出去。

徐羨之對謝晦嘆道:「你這個女兒可惜是個女孩兒,頗有大氣!」見謝晦雖然一臉笑容,卻有「非也」的意思,不服氣道:「我雖是寒門出身,自詡棋中識人還有三五分把握!蘭修丫頭心細如髮,下手卻不拘泥,拼殺到狠絕之處,渾不失冷靜氣度,步步為營,死死相逼。我幾步好棋,尋常人早就推枰認輸了,偏她還在死棋肚裡走出仙著來!」邊說邊嘆,目視棋盤連連點頭。

謝晦笑道:「你走火入魔了!」

徐羨之卻指著棋盤說:「你看這裡:將欲取之,必先與之,蘭修讓了我這裡一手,是為後面連起一氣;此間捨棄一片黑子,卻斷我後路,而活了自己另一片黑子。」他抬頭看著謝晦:「可惜年紀尚輕,還不知道左右連橫,才讓我有機可乘,斷了這裡一脈。宣明!先帝創業艱難,你我感同身受,那時為保國祚,你攔阻先帝孤軍一擲,險些被殺,後來先帝才知你的忠義!如今我們做下的,或許是萬古不容的大惡,然而,終歸會有知曉我們本心的後人!」

謝晦眉頭緊了緊,失神地望著跳躍的燭光,半晌道:「罷,罷。為我大宋,少不得造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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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義符年輕而糊塗,簡直給幾個才智過人的顧命大臣玩弄在掌心裡,謝晦輕飄飄一句:「廬陵王善用才子,不知有何意圖?」惹得劉義符對二弟劉義真橫生猜忌,沒過幾日,就下令剪除劉義真的羽翼,又怕弟弟聰明風流如曹子建,心存妒意,很快又把劉義真廢黜王爵,降為庶人,放逐到新安郡安置。

除掉了劉義真,朝中軍隊皆在職銜為領軍將軍的謝晦手中,大臣的廢立升降,亦在兼職中書令的謝晦手中,唯一可以牽制自己的,又是自己的知己好友徐羨之和傅亮,四位顧命大臣中鎮守廣陵郡的將軍檀道濟不大說話,也不提反對意見,問急了,便道:「你們都商議好了,我必然是照做的。」謝晦幾乎達到了他在權位上的頂點,登高一呼,萬人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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