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劉晴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在案件卷宗上看到凱因斯的名字。
案件卷宗上,白紙黑字間描述了年輕的記者遭遇了一場車禍,一場來自漏網之魚的恐怖組織成員謀劃的車禍。
滿載的貨車直衝記者而來,飛馳的車輪將毫無防備的記者拖入地獄,反覆碾軋。
劉晴看了當時的監控,看到活生生的人變成了車輪下的一灘血花。
而當貨車完成報復逃離現場後,沒了遮擋的地面卻看不到血肉模糊的屍體。
年輕的生命消逝於他持續鬥爭的黑惡勢力,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第27章
凱因斯:「我在三年前死於一場車禍。」
凱因斯緩慢地開口, 說起了一切開始的那天。
凱因斯:「我確定我死了,但我確實再次睜開了眼睛……用這具雄蟲的身體。」
基於與超自然局接觸的經歷,凱因斯在最初的無措後, 很快冷靜了下來,審視自己當前的情況。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身體、不同的狀態。
凱因斯判斷自己應該是「穿越」了。
凱因斯:「剛來到這裡時, 我嘗試過融入這個世界。」
人類至今對超自然現象的探索有限。
凱因斯經過仔細考量, 決定先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
雖然這個世界的一切對於凱因斯來說都就是未知的。
但對於常年穿梭於各種場合下的凱因斯來說,了解、融入一個新環境並不是什麼難事。
作為記者,凱因斯收集信息的能力極強。他很快了解到了這是一個蟲族世界,以及世界中的基本生存法則。
凱因斯:「雄蟲的身份讓我很順利地開啟了新生活,但是……」
最初的日子出乎意料地順利。
因為這身雄蟲殼子, 生活像是開啟了簡單副本, 諸多社會紅利向他傾倒。
但這樣的境遇並沒有讓凱因斯感到輕鬆。
反而讓敏銳的記者感覺到了違和。
凱因斯發現,每當他出現在公共場合時, 周圍的雌蟲都會立刻低頭行禮,為他讓出道路。
他最常看到的是雌蟲們低垂的發頂,最常聽到的是雌蟲們帶著顫音的討好的笑。
這樣的情況,讓在自由平等環境中長大的凱因斯感到不適。
他試圖微笑,以友好的態度與雌蟲們接觸, 但通常收穫的是驚恐的眼神。
那不是尊敬, 而是恐懼。
凱因斯慢慢意識到, 雄蟲在這個世界擁有的不是尊重, 而是建立在剝削基礎上的特權。
這樣的「文化差異」讓凱因斯難以接受。
而他身邊的雄蟲「朋友」對此卻習以為常。
「你太溫和了。」
不止一次, 不止一「人」,認識凱因斯的雄蟲們總會如此評價他。談笑風生間,雄蟲們說著,雌蟲需要被管教, 需要被磋磨,你不該對他們如此溫和,否則他們會忘記自己的位置。
「或許你需要放鬆一下。」
一次,在凱因斯再次為雌蟲們的卑微地位皺眉時,凱因斯的一位生意夥伴提議道。
「你應該參加一場交流會,那會讓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樂趣。」
直覺告訴凱因斯,這隻雄蟲口中的交流會絕不是什麼好地方,他本能地想要拒絕。
但作為記者的習慣讓他無法對可能發生的陰暗與罪惡視而不見,終是答應了那隻雄蟲,隨他一同來到了「交流會」現場。
凱因斯回憶夢魘起始的那夜:「但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交流會在一座奢華莊園的宴會廳中舉行。華貴卻昏暗的水晶吊燈下,數十隻雄蟲手持酒杯、言笑晏晏、姿態優雅。
而在大廳中央的舞台上,刺目的聚光燈如刀刃般切割著赤裸的肌膚——一隻雌蟲蜷縮在光柱之下,襤褸的布料遮不住淤紫的傷痕,破碎的呻/吟在觥籌交錯間消散,像被掐滅的星火。
站在台下的凱因斯看著眼前的一切,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凝滯了,不止因為雌蟲身上慘烈的傷,更是因為周邊雄蟲們或是品味、或是享受的態度。
他甚至還聽到有雄蟲開始下注這隻雌蟲還能承受多少種刑罰。他們談論雌蟲的語氣,就像在討論一隻寵物、一件家具,甚至一塊可以隨意切割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