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客廳只點著一盞幽暗的燈。
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雄蟲正坐在燈下看書,聽到沙發上的動靜,雄蟲緩緩抬起頭,取下眼鏡,用漆黑的眸子望向他。
雄蟲:「做噩夢了嗎?」
卡利西爾聽到雄蟲低聲開口,像是來自夢境的輕聲低喃。
卡利西爾抿了抿唇:「不……沒有……」
卡利西爾錯開雄蟲的目光,視線掃過雄蟲手中的書頁:
是醫療護理類的書。
面前的雌蟲臉色蒼白,額角滴著冷汗。凱因斯起身走近,抬手觸上雌蟲的額頭。
凱因斯:「身體難受?」
昨夜弗蘭卡給雌蟲注射過止痛藥劑,現下藥效應該已經消退了,凱因斯想,雌蟲可能是被痛醒的。
卡利西爾在雄蟲靠近時就屏住了呼吸,勉強按耐,才沒有再次用刀尖指向雄蟲,卻依舊在皮膚接觸的瞬間,寒毛乍立。
卡利西爾:他要做什麼……要索取「慰藉」了嗎……
卡利西爾無意識地咬緊牙關:
沒關係的……總要面對……至少這隻雄蟲看起來沒有那麼殘暴……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行……只要讓他能等到那個消息……
掌心下的雌蟲身體僵硬,金色的眼眸緩緩闔上,隱忍著,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凱因斯想:他大概是痛極了吧。
凱因斯:「再忍一下。」
凱因斯收回手掌,掌心殘留的溫度標誌雌蟲已經退燒,可以進行下一步治療了。
凱因斯直起身在終端上編輯著什麼:「你現在的情況可以安排手術了,你準備一下,稍後會有醫生過來。」
雄蟲拉開的距離讓卡利西爾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卡利西爾:「手術?」
卡利西爾不確定地重複到。
雄蟲似乎並不準備現在使用他。
凱因斯頷首:「你的手筋、腳筋斷裂,內臟受損嚴重,需要手術修復。」
卡利西爾沉默了。
關於這個治療方案在檢測報告中有提及,卡利西爾有印象。
但他沒想到的是雄蟲竟然會這麼快允許他接受手術。
他想雄蟲大概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所以才會將他撿回來「擺弄」,否則,像他這樣的雄蟲,哪怕住在平民區,就這一張英俊的面容,也能吸引無數雌蟲甘願獻身了。
何必要在他身上耗費精力,來獲取所謂的「慰藉」呢?
卡利西爾看著雄蟲的背影,難以啟齒的疑問堵在喉頭,幾番欲言,終是什麼也沒說:
算了,雄蟲有他的打算,自己多問這一句,除了被罵浪/盪、付出慘痛代價之外,不會有好處的,熬過一天算一天吧。
卡利西爾沉默地僵滯於暴風雨前的寧靜。
他祈禱這場暴風雨快點來,不要再折磨他的身心,
也祈禱這場暴風雨,永遠都不要來。
第5章
凱因斯:「接下來就辛苦你了。」
天剛蒙蒙亮,弗蘭卡便如約敲響了凱因斯的房門。
弗蘭卡:「不辛苦,不辛苦,閣下您太客氣了。」
弗蘭卡訕訕應聲,一進門,便看到了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雌蟲。
一日前還昏睡虛弱的雌蟲正脊背僵直地坐著,睜著金色的眼眸,神色緊繃地看著他。
而他的右手腕上,綁著一把黑刃。
弗蘭卡小心翼翼地詢問雄蟲:「閣下,冒昧問一句,他手上那把刀……」
凱因斯側首看了一眼卡利西爾,卡利西爾下意識地將刀刃往身後藏了藏。
凱因斯:「在不影響治療的前提下,讓他拿著吧。」
弗蘭卡應聲點頭,心底盛滿了疑惑。
他真的看不懂這對主奴,若要說他們關係好,雌蟲這一身的傷和脖子上的抑制頸圈還露著,若要說他們關係不好,雄蟲竟然允許雌蟲持有刀具,還尊重他的意見,真是聞所未聞。
而且,雌蟲身上的血污已被擦淨,腰部蓋著柔軟的毛毯,手臂上還貼著降溫冰貼,明顯是受到精心照顧的。
弗蘭卡猜想,這大概是雄蟲請來的護工照料的結果,但他既然能如此寬厚地請護工來照顧受傷的雌蟲,之前又何必把他折磨成那樣呢?
弗蘭卡不理解。
弗蘭卡悶頭工作。
弗蘭卡:「好的,閣下,我先為您的雌奴檢查一下身體。」
凱因斯:「他不是我的雌奴。」
凱因斯緊繃的聲音響起。
弗蘭卡連連道歉:「抱歉閣下,那他是……?」
一隻雄蟲可以娶一位雌君,數位雌侍,無數位雌奴,君侍與雌奴地位差別巨大,雌君有包括外出在內的權利,雌侍在雄主允許的情況下也有相應的權利,而雌奴……是連基本蟲權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