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也早早來了,正和村裡的一些老人坐了一桌,在那喝茶吃糕點呢,身邊照舊圍了一群討食的孩子們。
二郎三郎一開始便知道自家爹要娶後娘了,雖然不太明白後娘是什麼意思,宋初雪卻給他們解釋過,後娘就是娘,以後會照顧他們,對他們好。
兩個小孩聽的似懂非懂,本就年紀不大,稍稍記事,不像二丫,很容易忘記以前的種種,他們畢竟大一些,對於趙芙的事兒還有那麼一些印象,只知道娘對他們不好,好吃的只管著自己吃,從不會給他們吃。
因此,對於後娘,二人沒有期待,更沒有厭煩,跟個旁觀者似的,拿著一塊糕點,靜靜站在院子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村民。
秋棱備委以重任,在登記村民們送的禮,雙喜臨門,上門吃酒的村民,每個人都帶是隨了禮的,不止帶著家裡的小菜什麼的,還有送上銀錢的,家裡條件實在不好的,也會送上多一些的菜當做賀禮。
劉家的兒媳們和陸家兒媳們雖不用做飯,也要張羅著著眾人進院子裡坐,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誰都不得閒,自是沒有時間管家裡孩子的,只得讓向陽帶著六條狗子跟在孩子們身邊。
宋初雪今日要做的事情不多,要做的就是等著老二接了馮二花進門,因此,她現在待的地方就是新宅的堂屋,堂屋被布置的很是喜慶,兩邊擺上了貼著紅色囍字的木椅。
是用來給村里老人觀禮的。
現下,她站在堂屋門口,瞧著傻愣愣站在門口的二郎三郎,他們身邊還跟著一條狗子,向陽生的狗子是按照大黑二黑之類的排序的,沒有給取名字。
她也不太清楚站在兩個小孩身邊的是幾黑,左右看了看,瞧見其餘孩子都湊在桌前吃糖果糕點,頓時放心了不少,這才走到兩個小傢伙跟前,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問道,「怎麼在這待著?不去和哥哥姐姐吃糖果?」
二郎三郎聽見聲音一抬頭,見是阿奶,忙湊了過來,親昵的抱著宋初雪的大腿,好似被打開了閘門,眼底凝聚起朦朧的霧氣。
帶著哭腔說,「阿奶,剛才剛才有個婆婆說爹娶了後娘會對我們不好。」
三郎點頭,「還說,二花姨姨和以前的娘一樣,不會對我們好,還說後娘都是壞的,會打小孩,不給飯吃」
「等二花姨姨生了小弟弟小妹妹,我們就沒新衣裳穿了,穿的衣裳還是破洞的,只有小弟弟小妹妹才是她的心肝兒」
「」
兩個小孩用稚嫩的童音訴說著極其衝擊他們心靈的話語,一開始還能忍著不哭出聲,越說,哭腔便慢慢變大,最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宋初雪越聽臉也越黑,她和家裡的人從不會對兩個小孩說這些話,給小孩灌輸的理念也是後娘會對他們好。
為了這事兒,宋初雪親自和馮二花談過一次,她知道對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嫁給老二這個二婚還帶著娃的肯定有點委屈的,換做她,她是絕對不會嫁個二婚帶娃的,不是嫌棄那個男人有拖油瓶,而是誰都知道後娘不好當,一個不好就裡外不是人。
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她不確定自己就是安格例外,別人更不確定。
所以,她和馮二花說了兩個小孩的事情,若馮二花介意,她便把兩個小孩帶在身邊不去打擾老二兩口子的二人世界。
若不介意,便把兩個孩子當親生的,當然,她也把趙芙的事情和二花說了,二花很是心疼兩個孩子,保證會善待,平時來陸家還會給孩子們帶小零食,算是非常有心的。
平時兩個孩子和馮二花關係也不錯,宋初雪極為滿意,想著二花嫁過來以後,兩個孩子也不至於缺失母愛了,其餘人再好,終究不是母親。
結果,自家人沒說什麼,倒是讓嘴碎的婆子給兩個小孩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們懂什麼?還不是誰怎麼說就怎麼信?傷心是肯定的。
宋初雪壓了壓心底的怒意,心說,別讓她知道是哪個碎嘴的攛掇小孩,不然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果子吃。
剛準備哄哄兩個孩子,就聽邊上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喲,二郎三郎這是咋了?今日大喜的日子,可不興哭的啊,快擦乾眼淚,來,奶奶剛才拿了幾塊糖,快吃幾塊甜甜嘴。」
來者將二郎三郎抱在懷中擦眼淚哄了又哄,還剝開糖紙給兩個小孩餵糖,正是村長的媳婦周曉蘭。
兩小孩甜甜的喊她,「奶奶。」
「哎,快別哭了啊,今天人可多了,瞧見了多不好啊?」
周曉蘭又哄了幾句,她的孫子和兒媳婦也跟著哄,和宋初雪打完招呼以後,帶著兩個小孩往早就擺好的桌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