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養魚的水缸均被打破在地,水缸的碎片幾乎遍布了整個院子,裡面的魚胡亂躺在地上,沒有被撿起來,宋初雪一眼便瞧見了灰白的魚眼,但沒有臭味,這說明,魚死了不久,宋初雪估計,也就一個時辰內的事,地面的水漬都沒幹涸呢。
瞧見眼前的情況,幾人瞬間呆住,往四周看去,才發覺周圍的水缸全碎了,幾個屋子的門也大開著。
在腥味當中有一股子不一樣的淡淡血腥味,味道極淡,宋初雪卻知道這就是血的味道,方小雲出事了。
她踩著濕漉漉的地面跨進院子,徑直往屋子找了過去,向陽緊隨其後,鼻尖聳動,在周圍不停地聞。
到了廚房時,它立即叫出聲來,「汪汪汪——」
剛踏入主屋的宋初雪立即出了主屋,朝著它出聲的方向而來,主屋裡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唯有廚房不一樣,地上掉了一把菜刀,菜刀上沾滿了鮮血。
向陽正站在那把染血刀邊上聞來聞去,似在嗅兇手的味道,見宋初雪過來,它對著地上的刀低低嗚咽了幾聲。
【第434章第435章把魚目當珍珠】
宋初雪眯了眯眸子,轉身朝著院外走,對剛進院子裡的幾個兒媳道,「小雲出事了,芳兒,你去上樑的地方告訴家裡人小雲的事情,倩倩,荷花,你們趕緊回家,看著家裡的孩子,不要出門,只要不是我們回來,誰敲門都不要開。」
家裡沒男人,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出什麼事,為了防止意外,宋初雪還是把護衛留下了,即便如此她也擔心有什麼意外,畢竟都是女人和小孩。
說完,她帶著向陽出了院子,打算用雙腿跑著朝鎮上而去,返回陸家趕馬車的話太慢了,她跑起來不比馬車慢,只是比較累罷了。
想起方小雲那乖巧依賴的樣子,宋初雪覺得,跑一跑也很值得,只要對方沒事就好。
劉荷花幾人不敢耽擱,得知小雲出事本就是六神無主的狀態,得了吩咐當然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照辦。
杜家。
杜夫人滿臉陰鬱的看著跪在她跟前鼻青臉腫的方家一行人,咬著後槽牙問,「本夫人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說,福星到底在哪?」
她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墨來,自方小蝶進府,杜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她隱隱覺得對方很可能不是什麼福星,一開始就有這種想法,便讓方小蝶離杜縱遠了些,負責掃地澆花的活計。
她本以為,這樣就好了,杜家倒台和她沒什麼關係,反正杜家的產業也輪不到杜縱繼承了,她本著搞垮杜家的想法,頻繁將自己的錢財轉移。
然,方小蝶在杜府住的越久,受影響的就不止杜府了,她和杜縱一個都沒能逃掉,出門買菜的丫鬟婆子們不是踩了狗屎就是摔了跤。
她呢,轉移錢財的宅子被小偷光顧,錢全沒了,讓人給娘家寄信帶東西也杳無音信,簡直跟災星臨門一般。
現在,她跟著杜家一起倒霉,真是要多慘有多慘,錦衣華服穿不上,金銀玉器全變賣了沒得戴,穿的還是過時的衣裳,何曾如此狼狽過?
氣得她整宿整宿睡不著,保養得當的臉一變再變,老態盡顯。
杜縱的腿本來就壞了,一直包著,萎縮是小事兒,最近不知道咋了竟然有了腐爛發臭的跡象,包紮的紗布全是黃色粘稠的膿液。
在屋外就能聞到惡臭,但他一直感覺不到疼,雙腿本就廢了怎麼可能疼啊?可他不瞎啊,不瞎就能看到自己的狀況。
讓小廝拆開紗布一看,整個人都傻了,吐了個昏天暗地,然後天天哭嚎著說腿沒了不活了。
這事兒,自然傳到了杜老爺的耳中,本來瞞著他說一年就能好的腿,竟然早就廢了,加上杜家落敗太快,他氣上心頭,眼前一陣陣發黑,差點厥過去。
怎麼著都是唯一的嫡子,怎麼可能沒點子感情?
他怒氣沖沖的找到杜夫人,從沒對她動過手的他,第一次動手,將人打了一頓,發泄心中怒火。
並罵道,「老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嫁給老子幾十年只生了一個兒子,還是個扶不起的爛泥,爛泥就罷了好歹是嫡子,結果你倒好,將他往廢了養,現在真的廢了,滿意了吧?
我說怎麼杜家出事了你跟個沒事人似的,原來是早就知道杜縱出事,我不會選他繼承家業了,怕不是還打著回娘家的主意吧?」
忽地,他似想到了什麼一般,眼睛瞪大,「杜家的事情該不會也是你搞的鬼吧?」
不得不說,杜老爺不愧是個生意人,窺一角而知全貌的本事還是有的,僅僅知道杜縱出事了這一上面,就將原本的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想到這上面,他又把杜夫人打了一頓,拳拳到肉。
直到杜夫人哀嚎著求饒,他才停了手,拽著杜夫人的頭髮惡狠狠道,「老子告訴你,你別想著回娘家,哪怕杜家倒台了,老子去討飯,你也要跟老子一起。」
說罷,他嘭地一聲將杜夫人腦袋磕在地上,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