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內心掙扎著要不要把事情說出來。
最後,還是沒說出來,她覺得婆母一定會找她男人的,她要是說了,可不得被婆母責怪?還是別說了。
反正婆母不會對親兒子如何的。
便說了句,「那我去做飯了。」
而後頂著一雙熊貓眼出了屋子,往廚房走去。
她生火做飯的功夫,陸家的其餘人皆換好了衣裳,跟個沒事人似的,打著哈欠出了屋子。
該挑水的挑水,該劈柴的劈柴,老六老七則上山割豬草去了,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若是忽略掉每個人臉上的那雙熊貓眼,以及哈欠連天的睏倦表情,那就更真實了。
老五是最閒的,他和往常一樣,習慣性的掛上笑容,推開堂屋門。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
他看到了坐在堂屋內的那道身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一瞬。
立馬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笑著說,「娘,您起了啊。」
宋初雪睨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說話,老五卻覺得空氣都在這一刻變得沉重了。
他若無其事的坐在桌邊,腦子瘋狂運轉,娘在這裡坐了多久了?該不會是發現了吧?
院子裡的陸老二劈柴動靜大,沒聽見老五的聲音,只有「噼喀噼喀」的聲音不斷傳出。
「娘,你起來沒有,快洗臉啦。」
劉荷花端著一盆溫水,咋咋呼呼的從廚房開始喊,喊到了堂屋門口。
從出門套麻袋那一刻她就興奮的不行,除了打人有點累以外,現在又恢復了精神抖擻的模樣。
見宋初雪正坐在桌邊,她頓時眼前一亮,端著木盆就進去了。
「哐」的一聲,將木盆擱桌上,濺起幾滴溫熱的水花,落在桌面上。
她笑嘻嘻的,「哎呀,娘,兒媳還以為你沒起了,快洗洗,兒媳給你拿柳條來漱口。」
不等婆母回應,又蹦蹦跳跳出門了,端著木盆就不好拿別的東西,她要跑兩趟。
別說兩趟,四五趟她也甘之如飴。
老五垂著眼瞼,嘴角微抽,心說這四嫂,不是缺根筋那麼簡單吧?都缺了好幾根筋了,沒見親娘那臉色多臭嗎?
咋還能跟個沒事人似的
宋初雪依舊面無表情,在劉荷花無比殷勤的伺候下,完成了一系列的洗漱。
很快,就到了吃早飯的時候,家裡大大小小齊聚,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不一樣。
唯有劉荷花,照舊死皮賴臉的挨著宋初雪坐著,語出驚人道,「娘,當家的剛才問我是不是又想懷孕。」
「您以前不是不喜歡小孩子嘛?您現在喜歡不喜歡啊?要不我再生個孫女給您玩玩?兒媳瞧著您可喜歡二丫了。」
一旁的陸老四聽見她這話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頂著眾人古怪的眼神,他難得的紅了臉。
明明是他記著劉荷花在鎮上看別的男人看的津津有味,所以想調戲一下自家媳婦。
當時他說話的時候別提多霸道帥氣了(自以為),將自家的小媳婦困在雙壁之間。
眯著眼,笑得痞氣又危險,說,「媳婦,你是不是又想懷孕?」
他當時沒穿上衣,露出寬闊有力的胸膛,精瘦的腰身,絕對很有看頭。
本想看看自家媳婦臉紅害羞的樣子,沒成想小媳婦呆了一瞬,壓根沒看他的好身材。
立馬說,「啊?我要問問娘,娘以前不喜歡小孩子的,最近瞧著她好像很喜歡二丫。」
然後興沖沖的一把將他推開,去廚房了,當時他那個氣啊,莫名覺得媳婦被親娘拐跑了。
更沒想到的是,到了現在吃飯的時候,媳婦還真問出這麼一句話來心塞,臉也燙
宋初雪扭頭,對上劉荷花那認真又興奮的雙眼,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
忍住抬手揉對方腦袋的衝動,她將腦袋轉了回來,趁著還沒開飯。
聲音冷硬,面容嚴肅的開口,「說吧,昨晚去哪了,好好說,交代不清楚就等著老娘賞你們一頓棍子!」
她將桌子拍的啪啪作響,要不是控制著力度,這張木桌,怕是要散架了。
眾人皆對視一眼,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從何開始說。
但他們忘了,有劉荷花這麼一號最喜歡維護親娘的人物在,壓根不用其餘人開口。
就見劉荷花滿臉崇拜的看著婆母,一雙星星眼熠熠生輝,就差沒給安上一對夜明珠了。
張口就說,「娘,我們昨晚到鎮上去了,去賭坊給你報仇啊,是兒媳帶著家裡人去的。」
她將自己打頭陣的這件事說的極為自豪,臉上的小表情別提多驕傲了,好似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