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四往周圍看了看,賭坊內的兩旁各站了幾個壯漢,每個人歪歪扭扭的站著,除了看上去有一把子力氣外,不像練家子。
只有賭桌上的篩子朱,像一個練家子,零零散散加起來,這裡面的打手只有十多個,和劉家人打起來的話,指不定誰吃虧呢。
他正觀察著,篩子朱那邊就開了,開出來的是大,贏了的占少數。
劉荷花頓時大嗓門的朝著徐管事嚷嚷,「你不是說會贏錢嗎?你看看,人家下注多的都沒贏錢啊,只有下注少的贏了。
你是不是坑人啊?騙大家下注然後賭坊賺大頭?」
她的嗓門大,這麼一嗓子,跟質問似的,立即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賭客們見是一個女人,身後還帶著一個抱孩子的男人。
一時間有點懵,見過女客來賭場的,真沒見過夫妻倆帶娃來的,這到底是來賭錢,還是相互掣肘不讓賭?
這一家三口,瞧著就很詭異啊,壓根忘了對方剛才說啥了。
徐管事翻了個白眼,心說,賭坊讓你們贏錢,那賭坊吃啥啊?真當賭坊是冤大頭啊?誰都能來薅一把?
不過,鑑於大家都看著這邊,他還是堆著笑容說,「這位夫人,話不是這麼說的,賭坊這地方講究運氣,運氣好就能贏錢。
您瞧瞧種地的人,不也講究運氣嗎?運氣好了,老天爺賞飯吃,地里莊稼收成好,運氣不好了,遇上天災啥的,都吃不飽。」
「再想想剛過去水災,不就是這樣嗎?」
他這話一出,賭客們紛紛贊同。
「說的對,我前些時日還贏了二兩銀子呢,今天就輸了五百文,這賭錢有輸有贏,總不可能天天贏啊。」
「是啊,天天運氣這麼好,乾脆靠賭發財得了。」
劉荷花張口懟道,「好像你們賭錢不是為了發財一樣,不為了發財還來賭什麼?直接回家種地啊。」
眾人:「」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被拿出來說,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心說,說話能不這麼直白不?
他們不知道的是,更絕的還在後面,劉荷花完全演繹了什麼叫做攪屎棍。
她不賭,但是她圍著賭桌轉圈圈,在賭客們邊上時不時的嚷嚷,「哎呀,你咋這麼笨啊,人家都開了二把小了,你還總壓大。」
「篩子朱,你是不是知道怎麼搖骰子會開什麼?你看看你,把大家耍得團團轉,大家還覺得能贏錢。」
「運氣這麼差還不如回家種地了,賭什麼啊?褲衩子都輸光了。」
「不行啊,不行啊,你咋這麼衰啊,你是不是衰神附體啊」
「」
她這麼一陣叭叭,很多賭客都不樂意了,跟她吵又吵不過,在賭坊內打人還算鬧事,被氣走了好幾個。
不願意走的,只能找徐管事。
最後,徐管事總算看出來了,這一家三口壓根不是來賭錢的,是來鬧事的。
忍無可忍之下將人趕出了賭坊。
威脅道,「你們再來賭坊,別怪我不客氣。」
劉荷花一邊拉著老四跑一邊說,「你們賭坊坑人還不讓說啦?嘴長著不就是說話的嗎?有本事你別長嘴啊。」
「真是不講道理,黑心肝的賭坊,黑心肝管事」
罵著罵著,見一群人要追上來,她頓時閉嘴了,撒丫子跑得飛快。
直到過了一個轉角,劉荷花才揚了揚下巴,心說,還是我厲害,看你們能奈我何?
遂悄咪咪的問,「當家的,你看沒看有多少打手啊?覺得我家哥哥們打得過不?」
陸老四點頭,「看了,約莫有十幾個,不知道別的地方有沒有,咱家兄弟也多啊,打他們應當是綽綽有餘。」
劉荷花一合計,陸家不是六個男人在家呢?加上她娘家的十幾個哥哥,那不是妥妥的大部隊啊?
誰怕誰啊?頓時摩拳擦掌,說,「走走走,咱們找娘去,一會兒回家,明天就來賭坊搞事情,嘿嘿嘿」
她笑的那叫一個賤啊,一看就知道沒想什麼好事。
宋初雪身後跟著送貨的小廝,帶著四個蘿蔔頭回來時,陸家眾人已經等在了牛車邊上,好像啥也沒買。
她指著牛車說,「將東西送過去吧。」
「好咧。」小廝立馬牽著牛車往陸家人跟前走,而後開始搬酒,還有不少酒罈。
酒罈子有大有小,都是用來泡楊梅酒用的,除了酒,其餘的東西都不是他家買的,帶來只是順便。
陸家的男人們幫著搬,很快就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