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被婆母拖著走,小聲問,「娘,咱們」
「怎麼?你要救她?」宋初雪鬆開她,略帶冷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看得王芳身子一顫,擺手說,「沒,沒有,兒媳就是覺得她」話未說完,便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啊!!」聲音有些虛弱,帶著無盡的悲涼與痛苦,很快,便消失在了這片深山之中。
好似剛才的聲音從未出現過一般。
夕陽西下,宋初雪帶著兩個兒媳滿載而歸,從山上下來。
撇去中間遇到趙老太的事情,一行人確實找了不少果子,有李子、櫻桃、桃子。
還有好幾樹楊梅,不過,三人都沒摘,楊梅很容易壞,等明天去鎮上的時候再去摘,說不得能賣一些。
晚上,一家人吃過晚飯,洗了一些水果坐在堂屋門前邊吃邊說話。
院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叩叩叩。」
老七咬著一個桃子,快速去開了門,門外站著陸老五。
老五看都沒看老七一眼,快步進了院子,將懷中的地契和剩下的銀子遞給宋初雪,說,「娘,事情都辦成了,孫員外也完了。」
大家齊刷刷看著他,燈光有些暗,襯得他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
宋初雪將東西收起來,問,「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讓老大媳婦給你煮碗面。」
大丫搬著小凳子出來,「五叔,坐。」
「謝謝咱們大丫。」老五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將凳子接過來,開始說今天的事情。
「吃過了,請縣令大人在鎮上吃了一頓,張家父母和張巧曼都被流放了,三哥」
宋初雪厲聲打斷,「那不是你三哥,以後,你們沒有三哥/三弟,我會和村長說,把他分出去。」斷親的事情需要雙方同意。
分家不需要,分了就是兩家人,她可以單獨做主,讓老五寫一份分家文書就行,到時候直接去縣衙過明路。
見眾人不說話,她知道,大家的印象都停留在老三溫和謙遜上面,待人是極為有禮貌的。
聲音拔高了些,「老三不是什麼好人,與你們也從來都不是一條心,這一次在鬼門關走一遭,我想清楚很多事。
他嘴上說的好聽,哪裡做過一件真事?」
「他那腦子,你們玩不過,以後見到他就繞著走,一句話不要說話,省得又被陰了,要老娘給你們擦屁股,聽到沒有?」
眾人雖不太明白親娘的用意,看著她那張隱入黑暗的臉,偶有昏暗的燈光照在上面,有點陰森。
便齊齊應聲說,「聽到了。」
宋初雪不指望他們明白多少,只要他們記得離老三遠點就行,這才扭頭繼續問,「為何張巧曼也要被流放?她不是出嫁女嗎?」
陸老五笑著點頭,娘和他想一塊兒去了,他也很疑惑,明明張家就一個閨女,沒道理救了女婿放棄閨女不是?
他趁著鎮民們湊在一起,縣令又在辦案,便往邊上打聽了一番。
才得知,張家賣高價糧的時候,是張巧曼在大呼小叫的吸引鎮民前去購買,那時候水剛退。
大家都有不少余錢,餓得很,看到張家賣糧就買了,所以說,張巧曼就是共犯,還是她帶頭去招攬生意的。
張家父母只是在攤位前稱糧食,不流放她流放誰?
至於陸老三,從頭到尾都沒出面,看都沒在邊上看,老五打聽消息的時候,人家還說,「秀才老爺怎麼可能做這事?」
他便不再問了,估摸著張家父母也想到了這上面,加之陸老三是女婿,又不是入贅的,才會想著把老三摘出去,期盼他念著這份情誼,照拂他們。
這算盤打的是好的,若對方不是陸老三,是一個品行端莊的人,絕對會照拂張家三人,奈何對方是陸老三,一個只會想著自己的人。
聽了老五的話,宋初雪冷笑,「這就是你們三哥/三弟的聰明之處,他哪一次算計別人的時候會把自己帶進去?」
若是有,那就是她假裝收服靈王的時候,他在後面喊,企圖驚嚇到靈王,但是他當時喊的都是關心她的話,以及他臉上滿滿的擔憂。
哪個村民懷疑他了?幾乎沒有一個人是懷疑他的,要不是她知道收服動物的時候最忌諱陡然大聲說話,她也會以為這個老三是在關心她。
陸老大不解,「娘,這賣高價糧的事情本來就虧心,老三怎麼說也是讀書人,自然不可能與之為伍,那不是白讀書了嗎?」
劉荷花跟著點頭,「是啊,娘,咱們沒讀書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三哥不,老三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除了老五,其餘人差不多都是這個意思。
說的宋初雪額角青筋直跳,這老三,不愧是笑面虎,看看他在眾人跟前的印象,那叫一個根深蒂固。